☆、晓劫【二】(2 / 2)
们都是被抛弃过,在死亡边缘走过一躺的人,自然是很珍惜这个〖家〗。
绿叶阴打在她们的脸上,年轮低垂着眼眸,似乎在回味,“这个答案,在很久以前就心知肚明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有聚有散。
定定的看着碗里的桂花酿,突然有一股不舍涌出,点点酸意,弥漫开来。幕侨一饮而尽,重重的放下碗,“那以后,便是敌人。能走,就别再回来了。”一抹冷意晕染在眼中。〔逆风〕有一个规定,每个人有一次机会退出,但是,回来,那就只能是已死之人。
这是最后一次了吧,再也没有视她为姐妹的人了。再也没有人会心疼她了,她的喜悦、悲伤,再无人一同分享。
选在夜间离开,不过是因为不懂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他们。早些日子她就将药材什么的转移得差不多了。指尖顺着七弦琴的弦上划了划,脸上尽是苦涩的神色。这琴是若奚在她十二岁生辰时送给她的,可惜她琴艺不精,很久都不曾抚它了。一把好琴,却没遇到一个好的弹奏者。
年轮抱着琴坐下,抚琴轻奏。她的琴艺自是比不上萧笙和若奚,她曾为学一曲耗费了半年之久,最后也只能勉强流畅地弹奏。一曲过罢,萧笙望着窗外;若奚缓缓而醒;幕侨打磨暗器的动作停顿下来;海晖挥动铁锤的手僵在空中,没过几个数就再次上下挥动。
背起七弦琴,从窗口跃出。即使是劫,我也不得不去。
几个大汉抬着一个骨瘦如柴的男子往山上走,这样的人他已经在路上见了三回有余。白凤倒是好奇地跟在了后头,毕竟这里只与鬼谷隔了半座山。大汉抬着人来到竹林深处的竹屋门外,上一批的人还没出来,他们只能在外面等着。
审视周围一圈,四周种植着各种各样的药材,还有许多不知名的花草。竹屋后院有一口水井,隐隐闻到从竹屋里面飘出的淡淡药香,不过多久便散去了。白凤见大汉将男子抬进竹屋,在他观察之际之前的人就出来了。
眸色一闪,从窗口窜进竹屋,定睛看着背对自己的人一愣,竟然是那个女人。倚在窗边双手抱臂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依旧是那身蓝白色的舞裳,却没了当日的妖魅,现在的白凤只感觉到她全身散发着很干净的的气息,好像从不沾染一丝鲜血。看她熟练的那男子施针,白凤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轻淡地瞄了白凤一眼,樱唇微张,“你要是闲着,就到后边帮我打桶水来。可以吗,白公子?”这男人瘦的几乎只剩下一身皮,看样子是中了什么毒。也不知是得罪了别人,还是作死自己服下了毒,真是会给人添麻烦。
白凤闻言,却没打算听她的话去做,依旧倚靠在那看戏。见身后半分动静都没有,年轮蹙了蹙眉头:还是得她自己动手!绕过白凤从自己闺房的侧门走到后院,打了桶水扛回来。一个时辰过去了才将男子的毒给清理干净,剩下的余毒只能给他一些配方,自己回去抓药。执笔写了方子在竹片上,交由大汉带走。看外再无人来了,年轮这才有时间应付身后的男人。
这段期间,白凤一直盯着年轮的一举一动,他这才发觉她好像也没多大的样子。没有抹妆的她肤色自然白皙红润,虽然看过她媚色的模样,可仔细看她的五官,隐约青涩的模样。看着也不过十五、六岁罢。“你多大了?”眼前的人一怔,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盯着白凤好一会,年轮恍然回神,“十八呀,怎么了?”悠闲地单手托着脸蛋撑在桌上,她也就比白凤先那么个三、四岁,不会差太多的。直起身板去沏茶,如那次一样。
“〔逆风〕没有任务么,居然还有闲情在这里救人。或者说,你现在就在执行?”白凤身形一闪就坐到了年轮旁边的矮几上,接过她递来的茶。余光将她的神色收进眼底。
看着杯中的清茶,勾起苦涩的笑容,“我不再是〔逆风〕的人了,唯一能容下我的地方也许只有这个小小的竹屋了吧。”天下之大,她却找不到容身之处。祥装无事地笑着,侧身抬手卷弄着发缕,任它们随意搭在身上,脸颊因天气而微微泛着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