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1 / 2)
李炳辉在这家个体商贸工作了三年后,向老板提出辞职。
商贸老板姓齐,年近半百,现拥有的 “江山”完全靠其勤劳的双手积累,典型的白手起家。齐老板一向器重李炳辉,大事小情都会与之商量,经常让不知情的人误以为他们是合作伙伴。李炳辉如同齐老板的左右手,齐老板不愿意他离开是肯定的;但齐老板是个明白人,知道像李炳辉这样的,宁为鸡口不为牛后,早晚会自立为王,便不再做无谓的挽留。
李炳辉改行做起了五金建材生意,虽然此行业对他来说是生茬,但并非两眼一抹黑——早就有所留意。他用有限的资金撑起一个门头,雇了一名下岗女职工守着,自己则四处奔波开发客户。
齐老板手下的另两名骨干分子——李炎和孟春,跟李炳辉十分要好,三人被号称“三剑客”。当初他俩想跟着李炳辉去“打天下”,李炳辉没答应,给他们作了这样的分析:他现在既缺人脉,又少经验,还差资金,只能小打小闹,暂时用不上他们。再说,三人一下子都走掉等于拆了齐老板的台,不仗义。李炳辉劝他们少安毋躁,继续跟着齐老板干,等时机成熟,“三剑客”再汇合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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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炳辉有了自己的电话后,炳麟和穆兰便懒得写信。这天李炳辉正卸着货,邮递员上门来送信。信是炳麟的,李炳辉纳闷他郑重其事的写信来所为何事,便立即拆开来看。
“我喜欢穆兰,从小就喜欢,我曾经以为喜欢和爱是一回事儿,直到遇见她。她是一位新疆女孩,我们是在上选修课时相识,我们有共同的理想和爱好……我觉的穆兰其实和我一样,错把喜欢当成了爱,我不是为了推脱才这样说,是通过各方面的对比下出的结论。我没有勇气跟穆兰说,哥,你帮帮我!帮我说出来吧!”
正是午饭时间,李炳辉一刻也不愿耽搁,打电话找到了炳麟。
“你不能辜负穆兰!赶紧跟那新疆女孩断绝往来!”
“我做不到!”
“做不到也得做!反正你不能伤害穆兰!”
“心已不在她那儿,只是身体守着她还有什么用?难道这不是伤害?”
“……”
“哥,帮帮我吧,我真的无法左右自己的感情。她已经出现,时光不能倒流……”
兄弟俩一头一个对着话筒沉默了半晌后,李炳辉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先挂上电话。
李炳辉拖延了半月才给穆兰写了信,他怎么也不忍心道出炳麟之意,只是罗列了一些爱与喜欢的区别。
“你陷入感情纠结了?”穆兰打来电话问他。
“呃?”李炳辉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的信,我刚看完……”
李炳辉明白过来穆兰误会了那封信的本意。
“看你罗列的那些,这不是挺明白的吗?该断不断,必受其乱,听从内心的感受便是了。”
李炳辉没有勇气更正,只好支吾应对。
两人又说了一两句不咸不淡的话,即道别。对话如此简短,长途话费太贵,只是一方面,主要原因是他们身份的变化——自从穆兰和炳麟正式谈起恋爱,李炳辉也好穆兰也罢,彼此的言行都变得中规中矩。
几日后的一个晚上,李炳辉正下狠心在信纸上对穆兰道实情,一个电话打进来。不是本地号码,李炳辉犹豫一下接起来。
“喂,你好,你是哪里?”
不闻对方回答,却闻其抽泣声。
“喂?!你是谁?!你怎么了?!”
对方哽咽着回了一句:“……我。”
“穆兰?!”
“嗯……”
“怎么回事?!!”
穆兰断断续续的话语让人看着费劲儿,故稍加整理另作叙述:穆兰跟炳麟已多日没见,期间,穆兰曾给炳麟打过电话,但没联系上。穆兰沉不住气了,于今日去找炳麟。炳麟天生一张冷脸,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个表情——面无表情,外人都很难从他面无表情的表情里看出他的真实情绪,穆兰不是外人,自然能看得出。见他毫无欢迎之意,穆兰虽感不快却也没表露出来——她不愿意让炳麟看到她不好的一面,很少在他面前使性子。炳麟从小话语就少,两人在一起时通常都是穆兰引领话题。今天的炳麟,更是沉闷的让穆兰感觉透不过气来。穆兰谈起了炳辉,说他陷入感情纠结,给她来信大谈爱与喜欢的区别。原本以为这会调动起炳麟的谈兴,谁知这个话题犹如一粒石子投入深潭,没有半点回音。穆兰问他是不是因为炳辉给她写了信而没给他写而不高兴。炳麟摇头,半天后开口说陷入感情纠结的是他,不是他哥,接下来就彻底摊牌了。
这一夜李炳辉辗转未眠,脑海里尽是穆兰伤心无助的模样。他恨自己年少时太不争气,以致不能与穆兰比翼同飞,不能守护其左右。冲动起来,他恨不得立即动身去北京,冷静下来,他又觉得作为炳麟的亲哥哥,他前去关心穆兰实在是名不正言不顺。
李炳辉每天都给穆兰打电话,她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