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不负初情【六】(1 / 2)
【第六章】雨歇梧桐泪乍收,遣怀翻自忆从头
轻飘飘行至庭中一颗雪松下,花千骨衣袖一挥,摆出一张琴,白子画也跟了过去。
素手轻拂,悠扬琴音自指尖倾泻而出——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音律正是白子画昨夜为她弹奏的曲子,配上这曲《桃夭》竟是异常的贴合,听得白子画暗自心惊。
末了,她轻轻叹口气,道:“灼灼的容颜,宜室宜家的幸福,这也是师父心底所渴慕的吧?”
被她一声“师父”叫得怔住,白子画久久不能回神,愣愣看着她,眼神复杂晦涩。
花千骨仰头微微一笑,道:“师父,教我弹琴好不好”
叹口气,白子画移步至她身后,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制止了她的拨弄,低声道:“小骨,别这样。”
被他制住,花千骨望着面前的古琴,呆呆不语。
看着她木讷的神色,白子画心下酸涩,又是长长叹口气,便与她一同坐在铺满针叶的地上,环过她的身子。
“其实小骨的琴艺已入臻化境,只是对于音律的把握,还是难以理解透彻,只是这还需你自己去领悟,为师不想将自己的见解强加在你身上。”
牵着她柔软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按动,以前他的手掌可以包裹住她的小手,现在她长大了,原先短短的萝卜得似玉葱般修长,但是他还是可以一手拢住。
琴声随手拨弄而出,琴音一如昨悦耳,只是此刻佳人在怀,白子画本就摇曳的心神难以自持,一支曲子竟奏得情意绵绵。
被他温润的手掌握住,身子贴在他的胸口,往事浮上心头,花千骨脸颊微红,眸中闪过一抹娇羞。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停下指尖,反手握住他的手心,与他手指交缠。
看着她半边娇羞的面庞,她身上幽幽的香气入鼻,白子画再难把持,低下头,浅浅一吻落在她的右颊。
气氛暧昧不明,花千骨悄悄抬眸看他,与他灼灼的目光相接,她方微感不妥,目露羞怯,轻声道:“师父……你……怎么了?”
白子画痴痴不语,缓缓向她靠近……
是梦吗?若真的是梦,那便永远都不要醒了。
睫毛不安地颤抖几下,花千骨缓缓闭上双目……
两人呼吸交错,如同隔了一片薄薄的纸片,一颗松塔自树上滚下,不偏不倚,砸在花千骨额前,滚落在她裙边,
沉醉的两人纷纷惊醒,花千骨愕然仰头,恰好对上一双黑溜溜的眼睛。
一只红毛白肚皮的松鼠躲在树上,可怜兮兮看着两人,一双爪子紧紧扒着树干,蓬松的大尾巴不安地甩来甩去。
白子画尴尬低咳一声,松开了她。
花千骨亦侧过脸,拾起裙边的松果,对着松鼠轻轻一笑,柔声道:“你掉下来的吗?”
松鼠不安地点了点小脑袋,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珠子转来转去。
招了招手,她轻声道:“下来取吧,我不伤害你。”
听懂了她的话,红毛松鼠一溜烟从树上窜下来,趴在她裙边,花千骨展开手心,让它嗅了嗅手中的松塔。
红毛松鼠确认无误后,开心地抱着大大的果子钻回松鼠洞去了。
目睹得这一幕,白子画低声叹道:“小骨,你还是做不得杀孽的,你心性温良,何必要强迫自己接受血腥”
花千骨灿然一笑,所答非所问:“师父,你看不看桃花”
摇了摇头,他道:“小骨,跟师父走,好么”
花千骨不予理会,扬手间,庭院内便是桃李缤纷,芬芳满园。
桃花纷飞,挽了他的手臂,信步行于其间,花千骨问道:“为什么要带我走你不要你的天下苍生了吗?”
白子画眼神晦涩不明,如以往般,将她滑下的一绺发丝挑至耳后,若有所思道:“我带你走了,你还会作这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么?”
愣愣地看着他淡然的神色,花千骨摇了摇头,她不会做,可以说,从头至尾,她从未做过。
白子画微微一笑,淡然道:“那便是了。”
踟蹰半晌,花千骨才缓缓开口,道:“你爱我吗”
他答道:“爱。”
这般流畅,这般坦然,只是简简单单一个字,却直击心灵。
花千骨心下震动,睫毛低低垂下,复又问道:“苍生呢?”
“也爱。”沉吟片刻,他补充道,“小骨与苍生,不一样。”
攥紧了衣摆,眸中泪光闪动,她颤声问道:“为何?一直以来,你不是拒绝的吗?”
“一直以来,我以为修道便是断绝七情六欲,殊不知,□□本是与生俱来,修道只是在抑制,道法自然,只是断情绝欲本就违背的本心,又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