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踏灯(1 / 2)
后来,听落十一说,霓漫天被世尊罚禁足了三个月,那也只是听说了。
她对霓漫天却开始有了防范之心,念及霓漫天受了这般折辱,以她的性格定然对自己恨之入骨,本着万事小心为上,那日以后,花千骨便很少下殿,也很少让糖宝下殿,只在每月中旬,下殿与弟子们欢聚一场。
读书写字,练剑修法,皆在绝情殿由师父亲自指导,每日有师父陪伴,在冷冷清清的绝情殿里,也不觉得枯燥无味。
许是白子画的刻意亲近,让两人变得越来越不像师徒,而花千骨,虽然与师父日渐亲密而不自知,但内心一直小心的保持着一丝警觉,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越过最后的雷池。
直至某一日,糖宝带来东方的纸鹤,她猛然发觉已经有数月没有见东方,没有见杀姐姐了。
而师父,竟是每天都能见到的……
时光飞快,一晃就是秋风习习,再一晃几月过去了,便是大雪纷飞。
很快便迎来了一年的最后一天,长留纵然是修仙圣地,到了除夕,也免不了沾染几分人间的烟火气息,虽说远远不及凡间过年时热闹,但在舞青萝火夕一众不甘寂寞的弟子操办下,整个长留也有了几分年味儿。
因为前一晚与弟子们闹腾得太晚,花千骨在除夕这日并未能按时爬起来。
醒来后已是次日晌午,若是放在以前,她定然会诚惶诚恐的跑去师父哪里认罚,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师父的脾气被她摸了个透,师父哪里舍得罚它?每次不过是纸老虎,最多板着脸吓唬吓唬她。
从杀姐姐前几日送过来的衣服中,挑了件大红色带白毛滚边的外衣,穿上后格外喜庆。
一连下了好几日的大雪停了,花千骨深深吸一口和着梅花幽香的寒气,噔噔噔跑去师父的卧房。
师父的房门半掩着,透过缝隙,看到师父在桌前插几支梅花。
猛的推开门,花千骨噗通扑倒在他面前,双膝跪地,语气是说不出的真诚:“师父!徒儿给您拜年了!”
说着拱了拱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师父。
无视她期待的眼神,白子画浅笑:“小骨,你看这几只梅花插得如何?”
继续厚着脸皮,她笑嘻嘻道:“师父,过年是不是该有些表示啊?”
心底暗暗好笑,他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嗯?表示什么?”
她鼓起腮帮子瞪着他,气鼓鼓的:“师父是真忘了还是假装的,在凡间,长辈是要给小辈红包的!”
他故作惊讶:“哦?为师怎么不知?”
花千骨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赌气道:“师父不知道算了。”说着就准备离去“我去给儒尊拜年啦!”
他淡淡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吃些东西,晚上去看灯。”
嘎?看灯?花千骨定住,转过脑袋来,疑惑道:“长留哪来的灯?”
白子画浅笑:“谁说一定要在长留看了?”
师父的意思是……
花千骨猛的反应过来,看灯的话,当然要去凡间了。
她欢呼一声:“师父稍后,徒儿这就去准备,噢耶,去看灯喽~”
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身影,他唇角也不由得染上一抹笑意,悄悄从桌屉中取出一个锦盒,放入袖中。
暮色渐沉,天色一点点暗下去。
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
凡间华灯初上,两人走过的大街小巷,处处张灯结彩,鞭炮声不绝于耳,新楹联红纸黑字,喜气洋洋。
几个小孩子在大街上打闹,每个人都手中握着一束烟花,欢快的喊着:“过年喽,过年喽~~”
驻足在一垛糖葫芦前,看着红彤彤的果子,花千骨移不开眼珠子。
白子画附在她耳边,低声道:“想吃?”
她顿时两眼放光,点头似小鸡啄米:“嗯嗯。”
他轻笑出声,掏出几枚银币,给她买了一支。
红彤彤的果子拿在手里,舔去外面甜甜的冰糖,却被里面的果子酸倒了牙。
看着她被酸的呲牙咧嘴,他的眸子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倘若花千骨能够注意到师父的眼神,一定会乐开花,可惜,此时她的注意力集中在一支糖葫芦身上……
好不容易良心发现,师父还没有吃,她笑眯眯地将啃的惨不忍睹的果子递到她面前,讨好道:“师父,您也尝一口。”
近在咫尺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他,他伸出舌尖,卷下红果子上的一片冰糖,甜丝丝的味道,一直融化到心底。
天空飘起了小雪,一盏盏红红的花灯随风摇摆,荡漾着除夕的欢悦。
在一个卖灯的摊前,花千骨又走不动了。
四周的烟花爆竹声震耳欲聋,花千骨喊道:“师父,我们去放灯好不好?”
“放灯?”对这种凡间习俗,他并不是很了解。
努力地辨认着师父的口型,她点头大声道:“嗯嗯,就是可以实现愿望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