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 记忆(2 / 6)
火。这样也还不是太晚
。
他的手指紧紧攥成拳头,瞳孔不安地在微肿的眼险下转动着,
嘴唇颤抖,他下达的命令自己都听不清。
他倒在一汪黑色的水泊中,那水泊越来越大,
似乎要吞噬他那正离去的生命。
★ ★ ★
"它们在哪儿?!"
荷马从黑暗的回忆海洋中惊醒,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抽搐地呼吸着,精神错乱般地目光凝视着队长。
纳戈尔诺的守卫们,
那阴森可怖的独眼龙庞大的身躯仍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那长长的、布满关节的手臂仍向他伸来,
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扯下他的腿,压断他的肋骨。
只要他闭上眼睛,那些怪兽就聚扰在他周围;
当他重新睁开眼睛,它们也并不急着散去。
荷马尝试着站起来,
但那只几乎压住他肩膀的手又重新变成了一把钢钩,
正是这把钢钩将他从梦魇中拯救了出来。他稳住自己的呼吸,
集中意念看着那张满是伤疤的面孔。
在煤油灯昏暗灯光的照射下,他认出那双反射着光的眼睛……
猎人!我还活着?老头小心翼翼地将头转向左侧,然后是右侧,
生怕再一次察觉自己正处于那被施了魔咒的车站。
不,眼下他们正在空旷干净的隧道中央——
那遮住了通往纳戈尔诺的路的浓雾,已经不见了踪影。
荷马难为情地估算着,看情形,
猎人拖着他走了不少于500米的距离。稍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他瘫软下来,以防万一地开始喋碟不休:
"它们在哪里?"
"这里没有别人,你已经安全了。"
"那些怪物……它们袭击了我,把我打昏了?"老头皱了一下眉,
用粗糙的手掌摩擦着头顶。
"是我袭击的你。不得不这样做,得制止你那歇斯底里的行为,
要不你会伤到我。"
猎人终于松开皮带上的搭扣,整个人直立起来,
手滑过那条很宽的军官皮带。皮带的一端挂着装着手枪的枪套
,另一端挂着不知作何用的匣子。队长啪的一声摁开按钮,
拽出了扁平的铜质水壶。他晃了晃水壶,拔掉瓶塞,
并不询问荷马,自顾自喝了一大口。
他也满意足地眯起眼有一秒钟,荷马突然觉得有点冷,
因为他看到猎人的左眼甚至无法好好地合上。
"阿赫梅特在哪儿?阿赫梅特怎么了?"荷马突然想起来了,
又重新颤抖起来。
"他死了。"队长冷漠地说。
"死了。"老头茫然地重复着队长的话。
当那怪兽从荷马手中将阿赫梅特的胳膊拽走的时候,
荷马心中就清楚:
没有一个人可以从这些怪物手中活着逃脱。荷马很幸运,
因为纳戈尔诺没有选中他。猎人从不开玩笑,
但荷马还是看了他一眼,
说服自己去相信阿赫梅特已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这一事实。
荷马盯着自己的手掌看,那双手伤痕累累,鲜血淋漓。
他突然支撑不住了,他感到大脑缺氧,十分晕眩。
"阿赫梅特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他轻声说,"
为什么它们把他抓走了,而不是我?"
"他年轻,生命还长。"队长回应"
它们需要用人类的生命来供养自己。"
"这不公平,"老头晃着头,"他的孩子还小,他是有家室的人,
而我是一个无牵无挂的流浪汉。"
"你要不要吃苔藓?"猎人打断他的话,猛地拉扯着他站起来,"
够了,走吧。我们还赶得上。"
荷马用小碎步跟在大步流星往前走的猎人身后,
他反复思索着一系列问题:
为什么他们最后又回到了纳戈尔诺站?这是怎么发生的?
这个站是不是就像食人兰一样,
释放出一种瘴气将他们引诱回来?他和阿赫梅特从未转过身、
掉过头,荷马百分之百确定这一点。
他都开始相信一种空间的扭曲变形了,关于这一现象,
他常常在巡逻时讲给那些容易轻信别人的伙伴听,
但所发生的事情比这种现象好理解多了。老头突然停住脚步,
拍了自己脑门一下:道岔!在纳戈尔诺站外几百米的地方,
左右隧道拱口之间延伸出一条单向支线,
是专门为列车转弯掉头铺设的。这条支线急转向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