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部分(2 / 3)
私人领域的薪酬,不应当因为担心惹恼对方而畏缩。道德劝化过去起过作用,也会再次起作用。
另一场“大压缩”?
“大压缩”,即20世纪三四十年代美国贫富不均的剧降,是在危机年代发生的。今天的美国问题重重,但我们并不身处一场大萧条或一场世界大战之中。故此,像70年前那样剧烈、突然的转变并不会发生。目前,缩小贫富差距的过程更会是一场“大缓和”,而不是“大压缩”。
但不论从经济还是现实政治的角度而言,缩小贫富差距,再次把美国变成一个以中产阶级为主的国家,不仅是可行的,而且现在就是起步之时。
13 一个自由主义者的良知
自由主义与进步运动
让美国回到过去
党派忠诚
21世纪初的美国似乎有一些悖论,其中之一是,我们中自称自由派的人在很重要的意义上是保守的,而那些自称保守派的人则多半十分激进。自由派想恢复我在成长中经历的中产阶级社会;那些自称保守派的人想把美国拉回“镀金年代”,让100年的历史化为无形。自由派守护社会保障、联邦医疗保险等久存的制度,那些自称保守派的人想将这些制度私有化或者将其倾覆。自由派想尊重美国的民主原则与法治;那些自称保守派的人想让总统拥有独断专行的权力,并在小布什政府不受指控地监禁、虐待他人时鼓掌喝彩。
理解这一悖论的关键,就是我在本书中讲述的历史。早在1952年阿德莱·史蒂文森(Adlai Stevenson)便有如下言论—事实证明这话有些言之过早。
时间的鬼斧神工已将民主党改造为本国真正的保守党—一个致力于保存一切最好的东西,并在此基础上坚定、泰然地建设的政党。而共和党则像个激进党—行事莽撞、满腹怨怒的政党,决意要将已稳固嵌入本国社会结构的制度夷平。他的意思是,民主党人已成为社会保障、失业保险、强大的工会运动等制度的真正捍卫者,这些“新政”制度创造并维持了一个中产阶级社会,而共和党人则试图将其连根铲除。
几年后,史蒂文森对共和党的描述就变错了。他说出此话后的数年间,艾森豪威尔为首的“现代”共和党人从仍在顽固对抗“新政”的保守势力手中接管了共和党,而在接下来的20年里,共和党的领导人大都接受“新政”的成就。但保守主义运动崛起后,对“新政”成就的攻击死灰复燃。过去15年间的国内政策大争斗,不论是金里奇扼杀联邦医疗保险的打算,还是小布什将社会保障制度私有化的图谋,都和史蒂文森所说的一般无二:行事莽撞、满腹怨怒的政党想要将构成现代美国社会结构中枢的制度铲除。
而这场斗争的关键在于维护美国的民主与社会架构。“新政”不仅创造了一个中产阶级社会,还通过给予美国劳工真正的政治权力、结束富裕精英的统治地位,使美国更贴近其民主理想。不错,“新政”依靠的是一个与南方种族隔离分子暂且组成的联盟,但最终“新政”精神势所必然地将民主党转化为一个奉扬民权与政治权的政党。1935年的《社会保障法》带来30年后的《民权法》,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换言之,自由主义并非只关乎福利国家,它也关乎民主与法治。而那些自称保守派的人则站在另一边,其政治策略本质上依靠利用一些美国人的抵触情绪,那些人不愿将平等的权利给予与其肤色、信仰和性取向不同的同胞。
正如我在本书中记录的,保守主义运动一直是反民主、向往极权主义的,从一开始,当《国家评论》赞颂佛朗哥、主张南方白人有权不给黑人选举权时,就是如此。这种反民主的极权态度始终伴随着保守主义运动。在今天的美国,当自由派与保守派在选举权问题上发生冲突时,自由派总是想要给公民选举权,而保守派总是想要阻挠一些公民投票。当他们在政府特权问题上发生冲突时,自由派总是捍卫正当程序,而保守派则总是坚称当权者可以为所欲为。“9·11”事件之后,小布什政府试图营造一种严重违反美国精神的政治气氛,把对总统的一切批评视为不爱国,而美国的保守派几乎无不拍手称快。
我坚信,社会应当在抑制贫富分化制度的支撑下,实现相对平等。我信仰民主、公民自由与法治。这让我成为一个自由派,我也以此为荣。
自由主义与进步运动
许多深深涉足政界的人也有我刚刚讲述的那些信仰,但他们喜欢自称为进步派,而非自由派。这多少是因保守主义运动分子数十年来的宣传战造成的。这一宣传战很成功地使美国人对“自由派”一词嗤之以鼻,不过在削弱自由主义政策的支持基础上,这场宣传还远没有如此成功。民意调查通常显示,相当少的美国人(一般不到30%)自认为是自由派。但绝大多数美国人支持我们一般称为自由主义的政策主张,例如保障所有美国人的医疗。
但“进步派”并不只是一个代指“自由派”旧日含义的新词。至少在我与许多其他人使用这两个词的时候,其真正的区别就是哲学与行动的区别。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