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微雨燕□□(5 / 7)
茫的看着这一幕,还是景晴先回过神,朝他笑笑道:“实在是巧了,你这西席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这是邵庆六十六年的事。”——邵庆六十六年时奉墨已经离开后宫。
蓉行舟是景晴在邵庆六十六年认识的,当时邵庆与某个诸侯国兵戎相见,她奉命带军应战。当时,她带了燕飞、问书几人微服前去查探敌情,不慎被敌军发现。奔逃之间,问书负了箭伤,又被两名武艺高强的敌将纠缠住,危急之时恰遇蓉行舟,出手帮了他们一把,真正是有救命之恩。
蓉行舟是浪迹江湖的“年年江海客”,游走在列国之间却不依附任何势力,做事全凭自己的好恶判断,当时救景晴也是因为一直讨厌那个诸侯国,故而对被他们追击的人施以援手。两人相识后一番交谈,意气相投,她受景晴之邀到邵庆住了一阵,其间自在军中效力,建立了不少功勋。但是她是萍踪浪迹的性子,大约过了两年就向景晴辞行,说是要继续行走天下,即增长见识,关键还是要找她失散亲人的信息。景晴与凤楚都全力挽留,无奈她心意已定。景晴还说既要寻找亲人,留在此间,我们也可帮你一起找。蓉行舟含笑摇头,凤楚却朝她笑笑道:“景晴这句话说的不对。蓉三娘是不是留在此间,我们都该全力帮她找亲人。”然而她却不愿多说自己亲人的情况,只说少年离散,记得的已经不多,说寻找也不过是给自己留一个念想,皇帝心怀天下,我不敢用这样的小事来烦扰。
她在邵庆六十九年的春天离开,至今两人已是六年未见。
奉墨早就知道自己请来的这名西席不是寻常人,她除了识文断字,而且精通医术,还有一身好武艺。只是她不谈过往,奉墨自己也是有不愿多提的往事的,也就从不去探究历史。直到今天才知道她和西山景晴乃至皇帝凤楚都有过倾心相交的缘分,有过金戈铁马的征程。蓉行舟此次前去寻亲有时无功而返,却带回来一个九岁的男孩,说是她行走江湖时一个金兰姊妹的留存。这孩子的双亲皆已病故,由母舅抚养,此人曾跟随其姐在凌霜反抗过异族统治,兵败之后逃亡内地,当下定居在益州。这次就是他得到些蓉行舟家人的信息,托人传到品州。蓉行舟在益州看到他已经嫁人,妻家也有豪侠之风,但是家无长物,过得十分辛苦。她想到当年与其姊换贴金兰的情景,又看看他实在过得艰难,就提出将这男孩带走抚养。把这些事简单说了一遍,朝着奉墨苦笑道:“如此这般,我就厚着脸皮带着孩子回来求东主容留。”
奉墨连声道:“莫要这样说。不就是多间房的事情么,哪里谈得上‘容留’二字。他和我儿年岁相当,正好做个伴。”说着唤来女儿,亲自去为两人安排,问书也跟着去帮忙。景晴留下蓉行舟,朝着她望了一会儿重重叹了口气道:“叫我说你什么好呢?我是真不知道你们这些江湖旧友的下落,可我在哪里,那是明明白白的。此地到集庆不过二十来天的行程,你怎忍心那么多年,连封信都不带给我?”
蓉行舟沉默了半晌,也叹了口气:“是我小人之心度人了。”
两人又沉默了一阵子,景晴用力锤了她一下,这才笑了起来:“罢了罢了,不和你计较了。往后可不能如此。”
“决计不会。”说着也笑了起来:“这些年我也常常想念你。集庆与此不过二十余天路程,日后当去拜访。”
“你——真的就留在此间做一个西席?”
蓉行舟笑道:“此间不好么?乡居宁静、学生聪慧、东主殷勤,还有你西山景晴为父母官,有什么好挑剔的?”
景晴想了想,缓缓道:“我只觉得可惜,不过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我倒是没料到此间东主也是景晴旧识。”
“他曾是宫侍,便是那时认识的。”
“难怪举止大方,行事果断。”
景晴心想看样子这偌大家产还真是奉墨一个人撑起来的,又想到他当年离开成为宫侍官也只有一步之遥,却因为与自己的一段纠缠而终结,心理又有些感慨,想着总要找机会再弥补一些。
“往事日后再叙,你堂堂扶风大都督带着这么几个人微服到此,总不会只是来看望一个昔日的宫侍吧?不知道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恐怕不能,军有军规。”
“啊,的确是我问的唐突了。不过,我倒是有一些事情想要向扶风大都督汇报。”
景晴露出好奇的神色。
“我此次外出,好几次听说陈泗人进入扶风一带并不是从去年开始的,早在两年以前就有看到。”
“在哪些地方?”
“就在南断山中,扶风、益州都有听闻。而且不是三五人,而是成群成队的出现。”
“你听到的,这些陈泗人是男女老幼混杂,还是男子为主?”
“这个倒是不曾关注。”
“我这次到品州也发现了不少有趣的东西,比如……”她将一把匕首放到几上:“你看看。”
蓉行舟拔出来一看惊道:“好精湛的工艺!”
“品州这里随随便便就能买到这样的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