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承平(3 / 6)
和我一样,是庐裘占领的时候出仕的,也都是出自官宦人家。”又停了一阵,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低声道:“他的名声不太好……”
庭幕还没回过神来,庭秋已经笑道:“嗯,样貌太好、少年得志,难免名声要出点问题。”
玉舟苦笑:“真要是传言倒好了。”
“哎?原来安靖官场也有这等故事。”
“也有……陈泗并没有女子为官,怎能出以色图晋之事?”
“断袖分桃也是常有的事。”
玉舟想了想才明白过来,尴尬的笑了下。
“那位司库……好像佩戴绿萝带。”
玉舟重重叹了口气:“他啊,倒霉就倒霉在遇人不淑。王师刚一平定,他的娘子就以‘不守夫道’为理由休了他,闹得两家因此决裂,他的父亲也被气得大病一场,至今卧床不起。哎,他就是命不好,这个糊涂的休夫,要放到现在绝对成不了,可那时候,刚刚收复,一切恢复旧制,上到官府、下到民间,都生怕男人因为那几年反了天,所以……”
庭幕也叹了口气:“世事艰难。”
“我们这样不高不低的人家,男人戴上绿萝带就算是完了,再嫁无人要,娘家也回不去。他也就只剩下官场挣扎这一条路。”
“你们好像关系不错。”玉舟话里话外都是替那人开脱的意思。
“我和他共事了几年,就在扈县。只不过官军收复后我调到冰河关,而他留在扈县,最终也是在扈县升了七阶下,才得以登堂入室。”
“当时的县令……”
“就是沅知县。”
庭幕没什么感觉,庭秋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心想:“原来是那主,难怪能有‘以色侍人’的机会。不过他的官阶已经在沅红期之上,大概后面攀了更高枝。”
三人一边说,一边往热闹处走。承平的繁华远在集庆之上,庭幕笑道:“看到此间,才相信书中传言。”
“传言什么?”
“少时读书,看到说安靖富庶繁华,周边各国,除西珉外无可争锋者。但是自冰河关一路行到集庆,实在有些失望。集庆虽说是一郡郡治,可远不如我们故乡——同样算边关地的珑北来的繁华,更不要说重镇北庭。”
“扶风本来就苦。安靖四镇,鸣凤水泽乡、鹤舞万山迷;扶风寒风冽,凌霜八月雪——都是有点要命的地方。扶风么,比凌霜好过,据说当年商道繁茂时也有不亚于中州城市的富庶,反正这种景象几代人都没见过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边关四镇,最好的还是鸣凤,听说那里粮食一年能收两回,不缺吃的。”玉舟说话间一脸的憧憬,又道:“我也不奢望进京,就想有朝一日能去邵州看看,也算没白活了。”正说着,忽然“哎”了一声。两人跟着望过去,正见西山景晴一身便装,一群人拥簇着,也走在赏花灯的人流中,而正在向着她殷勤说话的正是那个俊美出色的瑶州司库。
这是景晴第三次到承平,第一次当然是攻取瑶州之时。攻克瑶州,是她归顺邵庆后的第一场军功,也是她提出的一场战役。每下一城,百姓夹道欢迎,载歌载舞。邵庆的同僚们含义丰富的上报凤楚——瑶州百姓眷恋“故主”,故而势如破竹。她却是清楚的,能在瑶州受到如此欢迎,并不是因为孟国当年的统治何等英明,而是后来统治他们的国君比他们西山家那群人更混账数倍。第二次到承平是为了明流接任司正,匆匆往返。说来,这还是第一次“品赏”这个扶风最繁华,也最有沉淀的地方。
陪伴在侧的是她自己的侍卫、属官以及瑶州府派出的官员。也不知道瑶州知州是太“善解人意”了还是怎么着,自己没有陪同,也没让高阶官员跟着,而是选了个眉清目秀的六阶下的司库做向导,美其名曰:“谙熟此间风俗。”景晴看看这个在自己身边殷勤说话的青年,忍不住笑了一下——瑶州这个美人司库的名声,她在集庆都听到过不止一次。他在沅红期那里真正入仕,高升则在澄羽轻手上,不过早在羽轻离开扶风前就调任瑶州,也不知道是正常调动,还是澄家这个当家对他腻味了赶人。对这么个人的存在,她一直没有过问,最大的原因是不管这司库的活到底是谁在做,反正也没出过错;既然无过,其他的也就无须多问了,毕竟这位司库没有婚姻在身。
她到承平就是为了亲口问明流那些往事,当下主持了上元祭,顺便巡视一下瑶州吏治,最多再三四天就要回集庆。
这个背负着奇妙名声的瑶州司库名唤“茗芳”,上官将来派来陪伴存了什么心思他懒得多猜,但面对这位扶风最高长官的时候倒是没有任何怯意——西山景晴年少时风流放纵的名声很响,但他也不止一次听人说起这位扶风大都督从来不碰自己属下之人。不过这会儿他到对此有了那么一点点遗憾——这么个眉目如画,笑意常带,谈吐优雅的女子怎不让人沉迷。
承平上元灯会精彩纷呈,茗芳也向导的尽心尽力,各种典故逸闻烂熟于心,就连随侍的属官们都听得兴致勃勃。正好一台花灯过去,塑的是药神除疫的故事,茗芳指着道:“我们这里和扈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