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江边身世雨悠悠(6 / 8)
冷若冰霜,于磊一愣,心中隐隐不安,“苹妹……”
“快说,大家都想知道。”
王棠和苏临渊不知道徐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惟有陶青衣,逐渐了然于心,将目光投向高大的于磊身上,这么大了……
“我……二十七岁,生于八月十五。”
徐苹又转向陶青衣,“陶前辈,你在何处生下你和王棠的孩儿?什么时候离开孩儿?”
陶青衣怜惜地看着深受激荡的徐苹,“唉!二十七年前,八月十五,一个月圆的日子,我在峨媚山的静心庵,生下我那苦命的孩儿,过了三天,夜里孩儿睡了,我到屋外看月,过了中秋,月还是很亮,可是已经不圆满。就在那夜,孩子的爹,也就是王棠,前来杀人灭口,我拼命逃,他一路追……唉!我不想离开我的孩儿啊!”忍不住泪水掉落,眼里仍注视着呆愣的于磊。
“你说什么?”于磊脑中轰轰作响,她在说什么?她为何也在静心庵产子?二十七年前的事,为何在此刻全兜拢一处?天!谁能告诉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王棠神色更错综复杂了,嘿嘿低声笑着,“红雁,如果那时我知道还有个孩儿,我也会连他一起杀的。”
没有人说话,于磊喃喃道:“静心庵的孩儿……或许另有其人吧!”本是无父无母,怎知突然之间,有人知道他的身世,还可能是他的父母!
陶青衣轻叹,“我也希望另有其人,如果我的孩儿还在世,他的右股有一颗红痣,还有,胸口有一道很长的疤……”
徐苹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于磊胸上那条“胎记”,她抚了又抚,早已摸过无数遍,而红痣,她也是见过的。她开口道:“磊哥,你解开衣服。”
于磊迟疑着,徐苹却像是急于得知真相,又喊道:“快解开!”
解开上衣,胸口露出一条长长的疤痕,从左肩胛到肚脐之上,淡淡的、细细的,却又隐然若现。
陶青衣见了,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终于让她找到了,“我生下孩儿时,绝望、孤苦、害怕,我想先杀了孩儿再自杀,我拿了割脐带的短剑,往孩儿身上刺下,孩儿突然哭了,他是那么用力的呼吸,那么用力的嚎哭,他想活下来,我无权结束他的生命啊!手一软,在他身上划下了一道长长的口,孩儿细皮嫩肉的,一下子流了好多血,幸好,伤口不深,三天后,结疤了……”
她沉静地望向于磊,“今日,我不敢认孩儿,也无权要求孩儿认我,只要知道孩儿仍然好好地活着,我别无他求。”
苏临渊再度握住陶青衣的手,夫妻相望,情深依旧。过往的憾恨将在今日做个完美的了结。
于磊拉拢衣服,他仍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为什么陶青衣知道他身上的特征?为什么陶青衣的孩儿出生时地和他相同?孩儿的爹,不是苏临渊,而是当年骗她害她的于七,是……是王棠吗?
“不,我姓于,他们说我爹姓于……”
王棠笑了,凄凄凉凉地,“当年我与红雁初识,她问我叫什么名字,我用竹枝在湿泥地上写了,王字写到一半,决定隐瞒身份,那一竖就勾了起来,我排行第七,就成了于七。”
老天开的是多大的玩笑?如果陶青衣是他的母亲,那么王棠就是他的父亲,王卓立则是他的兄弟……于磊无法再面对两名可能是他亲生父母的人,他望向徐苹,而她,早已是涕泪纵横。
今日,她接连遭逢打击,已经伤痛难愈,而这个令人难以接受的真相,又教她怎么承受?
于磊想要扶住她颤抖的身子,也想为她拭去颊上的泪水,可她却是长剑一挡,泪眼相看,是决绝。
王棠撇下剑,仰天大笑,跟在他身边的,全是酒囊饭袋,而不在身边的,一个贤孝懂事,一个英武过人,有子如此,夫复何憾?什么官名利禄,全是身外物!全是转头空!是非成败,就像此刻挂在西边江头的夕阳,瞬间淹没。他想起了卓立孩儿,看到了于磊,僵硬的心完全软化了,泪水滑下布满皱纹的老脸,又是纵声狂笑,“生子不肖,好!生子不肖,好!很好!”
徐苹横剑在前,“你别走,我要为我爹报仇!”
是不是杀了王棠,就可以故意忘记他是于磊的生父?万里无踪,你不是无父无母吗?我不是自由自在吗?为何牵扯出这段身世缘由?原来,不能随意爱上身世不明的浪子,她错了,不该爱,从来就不该爱的,而她竟然爱得如此深刻,甚至还和他成亲了。
王棠笑着,并不舍剑,“来报仇吧!”
徐苹语气如冰,“翱天派有多少条血债,我就向你砍多少剑!”
一剑砍出,“当”的一声,竟是于磊出剑挡住,好大的力道!震得她虎口作痛,也震得她柔肠寸断。
她的心乱了,从来不曾这么乱过,忍着手上的痛,不愿再看到于磊,又是往王棠的要害刺去,见他不回手,她就把这个恶贯满盈的大坏蛋杀了吧!
剑势疾猛,充满了恨意与无奈,蓦然,旁边又是一剑挡住,同样以疾猛的力道格开她的剑。
那剑挡得又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