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2 / 3)
门。她死了,生门洞开。只要后补人员尚未赶到,自己也许可以趁机才冲杀出去。
她本已决定战死于此,但生机既现,自然还是要逃的。
忘川逃了。她穿过孟婆尸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出了一条血路。
冥王穹涯一定没有想到她竟然能从冥界最神奇厉害的阵法里逃出来,所以未留后招,忘川一路逃出冥界,竟再未遇阻滞。
一路奔回两地间,才萎顿在地,将堵在喉头的血吐出。
九幽阵法果然名不虚传,她受的伤很重,淤血吐完一口又一口,弄得烟云阁满地狼藉。
她一手撑着地,一手擦了擦嘴角,明明内息紊乱,难受得紧,却嘿的一声笑了起来。真痛快啊!好久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地杀过人了!她应该杀了很多人吧,几百,几千,还是更多?那些该死的背叛者!
可是,为什么……所有的人都选择了背叛她?
苍茫的悲凉再次漫上心头,忘川觉得眼眶生疼……不!不值得,指尖扣紧地板!不可以流泪!绝对不可以!
桃色的衣角就在那时闯入眼角,徐徐轻轻的,不急不缓的。她知道是桃夭,他又熬过了一次烈火劫。她没有去看他,他说过让她等他半个月的……
忘川忍住泪,侧过脸去。桃夭却在她身侧蹲下,抬起手,苍白修长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扳了过去。
她仍是不看他,垂着眼,恍惚里看到他的衣袖上绣着暗纹的竹枝,不是上次那件,上次那件绣的是兰草……
他的指腹有点凉,他在帮她擦嘴角的血痕。
忘川不想说话,便不说话。忘川也不想动,便就那么坐着。桃夭却忽然将厚实的臂膀穿过她的身体,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忘川微微有点诧异,却仍是不想开口,他大概要给她疗伤吧。
然而桃夭却抱着她走出了烟云阁,穿庭过廊,一径走进了那一片海一般的桃花林中。
七月的两地间,毫无暑气,凉风习习。桃花林中,落英缤纷,芳草萋萋。
桃夭一直走到了花海深处,那里孤单的秋千架铺满了落花,异彩的蝴蝶飞舞缭绕。忘川被他放在了秋千架上,他在她旁边坐下,默然无语。
半晌,到底是忘川先开了口:“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桃夭说:“浅浅喜欢花。以前浅浅心情不好的时候,便喜欢呆在花林里。”
忘川心头一动,这个人是真的恨她,可待她也是真的好吧?可她明明答应了等他,却又……
桃夭说:“我给浅浅弹支曲子罢。”说着袖袂一拂,化出一尊古桐蛇纹七弦琴来。
他走过去,正襟危坐,拂动琴弦,琴声悠扬。是忘川没有听过曲子,很安宁,带着些许隐约的欢乐。
忘川听得出,弹琴者的心似乎也是欢乐的。可是她不欢乐。
一只紫色的蝴蝶在她膝头落下,她抬眸去寻桃夭的眼睛:“对不起。”
桃夭没有看她,唇角却微微一牵,漾出极好看的一个笑容:“已经过去了。”
忘川说:“这曲子真好听。”
桃夭说:“《采桑子》,以前浅浅也喜欢听的。”
忘川淡淡一笑,以前的事她仍是不记得的。
桃夭说:“浅浅伤得很重,底子再好,也还是需要调养的。过段时间再去救绿儿吧。”
忘川一时不能回答。桃夭说的很对,她的内力的确耗损严重,已经伤到本元,可是绿儿早一日救出来总是好的。
桃夭说:“绿儿会吃些苦,可是不会伤及性命的。只要浅浅还在,穹涯就不敢。”
忘川相信他。
而且她并不清楚桃夭的伤到底有多重。
接下来的半个月,桃夭着意为她疗伤。他待她极好,温柔,周到,细心。他每天都亲自采一朵新鲜的花簪在她鬓角,玫瑰、幽兰、海棠、鸢尾……每日都不重样。七月里,这些花都不应季,即便两地间是神灵福地,也只有桃花是用灵力灌养终年不败的,其他能簪在鬓角的花开的并不多,想来大都是他用灵力催开的。
忘川有时笑笑,有时也说:“我都老成这样了,还日日簪花,真是让人笑话。”桃夭便笑:“是啊,的确不害臊。不过好看。”
每日夜里,桃夭都会携她到桃花林走走,偶尔也会弹《采桑子》给她听。有一日忘川听得动情,不由地便幻出玉笛与他合奏起来。
那时候,微云淡月,夜风清凉,桃花浓香。
似乎一切都很好,可是有时候,她会在不经意间看到桃夭眼中浮着忧愁,一闪而逝。她不知道他在愁什么,想要问,又觉得有心无力。她和他,是熟悉的,却又格外陌生。
但是他待她是这样好,所以她亲手采了莲叶,抓了鲤鱼,很认真地做了一锅莲叶鲤鱼粥。
那一天是十五,月色清朗如水,泄了一地银光。她拉了桃夭在院子里坐下,亲手舀了粥奉到他面前。
桃夭闻了闻,笑着说:“很香。”却抬眼扫了扫对面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