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罂粟(2 / 3)
以为你立一块碑。”
或者这就叫命定的劫数,又或者钱浅真的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又真的非常希望自己死后能够有一座像样的坟墓,而不至于葬身鱼腹,明知那人是个无良浪子,却鬼使神差地回答道:“我叫钱浅。”
那人说:“钱浅……浅浅……”江心怒浪中突然卷起粉色灵力,钱浅落进一个人的怀里,脸颊贴在那人胸口,银线压成暗花的雪白衣裳。钱浅对自己突然被救十分意外,因为十分意外,所以就二十分地感激,她意外而感激地抬起头,就看到一张绝世倾城的脸。
隔着五百年,钱浅记忆里那一眼的风景仍然清晰地毫末可见,柔软的太阳光从那一面照过来,刺得忘川眼眶一紧——桃夭。
雪白衣裳在风里盛开成花,搂住钱浅的无良浪子低头看她,眉心一朵烈焰印记红至妖冶,唇角轻轻一牵,漾开一个浅淡笑容,如红蕊迎风倾国倾城,柔声问道:“浅浅,还怕么?”
钱浅已醉,说:“不怕。”
忘川心头莫名生起一阵凉意,心想,哦,原来桃夭也有不穿桃花色衣裳的时候。
钱浅用一眼就爱上了桃夭,桃夭却只给了她三天时间。
他将她净白柔嫩的小手放在自己掌心,牵着她走过无边的原野;他将她的头枕在自己肩上,搂住她一起看落日西下;他在掌心变出一只白玉老虎、一把枫木梳子、一棵粉桃心,看着她满脸幸福洋溢,温柔地问:“浅浅,喜欢么?”
他在桃花林里弹琴给她,是忘川记忆中的那首曲子;他挥挥衣袖,将满天飘落的花瓣凝聚成重重叠叠的心形;他温柔抚弄她耳边发丝,将她压在桃花树底,深情印上双唇。
他说:“浅浅,熬一碗莲叶鲤鱼粥给我,好么?”
月光如水,荷叶无边,开满一塘微粉莲花,钱浅说:“我怕水。”桃夭握紧她的手:“有我在。”钱浅便瞬间充满了勇气,任他牵着踏上舟头。他刻意不用灵力,拿着双桨将小舟缓缓划至塘心,微笑听钱浅说着闲话。
后来钱浅深情温柔地说:“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他将舟头一支盛放的莲花摘下,送到她手里:“明天,我告诉你。”钱浅含羞一笑:“在人类的传说里,莲字与怜同音,恩公送我莲花……”
桃夭说:“我喜欢浅浅。”钱浅惊喜万分,蓦地抬起双眸,泛黄眼睛里光芒闪动。桃夭突然俯身吻住她,从双唇到耳际,从耳际到胸口,钱浅毫无反抗,几乎是欢喜地顺从,桃夭用跟脱自己衣服一样熟练的手法迅速地褪去钱浅的衣衫。一截鹅黄袖面落入水塘,随着小舟一深一浅地荡漾出层层水纹。
轻微水声里,桃夭嗓音沉醉,说:“浅浅,我好爱你。”
忘川瞳孔一缩,明明亲眼看着桃夭身下躺着的是猫妖钱浅,却仍然被那一声“浅浅”喊得心烦意乱,一股极强的厌恶之情陡然升腾,情绪注入曲中,满天血色迷雾立即纷乱,雾气中的画面也蓦然凌乱。
朝阳在她耳边轻声唤道:“小川。”忘川侧头,看到朝阳眼睛里干净澄澈的笑意,仿佛清晨金色的阳光照进心里,心绪渐渐平和下来。
钱浅的爱情却在那一刻猝不及防地蓦然碎裂。第二日清晨,她怀着无限的甜蜜与幸福醒来,身畔却空空无人,她以为他是去为她准备早餐了,于是乖乖地坐在舟上等,从清晨一直等到黄昏,又从黄昏一直等到清晨。
整整三天,她在舟头一动不动,可是桃夭再也没有回来。
第四天,天上下起暴雨,那样怕水的她,却连躲雨都忘了,那场雨下得又狠又猛,但是去得也快,就像她的爱情。
雨住时,她想她应该去找他,至少问个明白,却在起身的刹那,陡然醒悟,她竟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住在哪里,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是人是妖,是神是魔,是鬼是魅,一切的一切,她竟然都一无所知。
六界之大,她该去哪里找他?
一切都不过是一场他早就设计好的镜花水月,沉醉的只有她。
后来的一切,皆如她自己所言,她开始喝酒买醉,想要糊涂自欺,自欺不成,便流连风月,想要堕落自弃,自弃的结果却是痛得更深,痛得活不下去时,她便嫁人,想要移情他人找个替代,替代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床头缠绵时她心中所想的,却始终是那日莲塘之上,摘一支盛放莲花送她,说:“浅浅,我喜欢你。”的男子。
最后一任丈夫竟也是个痴情之人,决裂夜晚,他举剑自刎,说:“愿来世我化身女儿,再不爱你。”
钱浅于是想,女子不会爱上女子,那么如果自己变成男人,便可忘了他吧。那是两百年前的一个夜晚,那一晚她开始修习邪术,花整整一百年,一点点褪去美貌,褪去青春,褪去爱着那个男人的女体。
她刻意让自己变得粗陋英豪,刻意让自己接近女色,却在最后发现,一切仍是徒劳。
那个她一无所知的男人,像一条毒蛇钻进了她的心脏,将毒液侵进了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滴血液,他像世上最毒的罂粟,让她迷恋成瘾,无法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