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歌(1 / 2)
“后面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曲振华低下头道。
没错,当年那位县领导的女儿就是如今的严惠琳。
根据后来那位老护士长李阿姨描述的,白秋桐在得知怀孕的表情来推断,那时候她应该已经得知了曲振华和严惠琳重婚的事。
可是却没有人知道,在那漫长而煎熬的等待中,白秋桐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熬过来的,又是怎么知道曲振华重新结婚的消息的。她究竟是不是去青海找过他,亲眼所见了结婚的场面呢?
而这些疑问,随着她本人的去世,便再也没有人能够解答。就像是一曲爱情的悲歌,被永远埋葬在岁月的年轮里。
安谙擦去脸上的泪水,咬牙质问道:“那怎么多年的时间,你就真的狠心连一次也不来找她?”
曲振华突然一抬眼,灯光一闪间映现的已是老泪纵横:“刚开始我是没脸来。后来我也派人去调查过,他们告诉我她早就离开M市不知所踪。现在想来,那些人恐怕也是被买通的。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对不起她在先。只是我没有想到……她竟然……竟然怀了我的孩子……”
安谙突然间怒气涌上来,冲到曲振华床前就要揪他的衣服领子,却被身边的迟慕修一个健步拦住:“安谙!”
只听“嘭!”地一声,角桌上一个玻璃杯被碰掉在地上。
事发前后相隔不过几秒,就有值班护士冲进来叫道:“迟医生,出什么事了?”
安谙低着头嗫嚅道:“我……”
迟慕修搂着安谙的臂膀突然收紧,他打断道:“病人没事,是我不小心打碎了杯子。”
“哦,那我马上派人来收拾。”
“不用,你先出去吧!”
那护士看了眼迟慕修怀里的安谙,随后道:“迟医生,想必您也知道,这位曲先生是院里特别交代照顾的病人,还麻烦您仔细……”
迟慕修冷冷地打断那人的话,声音里仿佛带着戾气:“告诉他们,手术台上没死,现在更死不了!还有……”
迟慕修的眸光一闪,仿佛一道寒光乍现直奔那人躲躲闪闪的眼睛:“病房里,主治医的话才是命令。出去!”
“是。”那人不敢再多言,转身带上门离去。
那护士走后,迟慕修温柔地看向安谙,轻轻拍拍她的背:“没事了,有我在呢!”
随后,他松开安谙,亲自拿了清扫工具将地上的玻璃碎渣清理干净。
迟慕修走到自刚才就一直闭着目的曲振华身前:“抱歉,刚才是我女朋友失态了。我刚才已经看过你最新的检查报告了,情况不错。如果没有意外,再过一周左右就可以出院。”
他转过身来轻柔地拉起安谙的手:“走吧,我送你回去。”
安谙皱眉看了曲振华一眼,没有再说话,只任由迟慕修拉着向病房门口走去。
安谙快要出门时,曲振华却开口了,声音嘶哑而沉重:“安老师,求你让我最后再见一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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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青海地震这一历史性的悲痛事件终于像唐山地震、汶川地震一样被永远载入了史册。近两千七百多个亡魂在这举国的哀痛声中告别了这个世界。
四月,果真是适合缅怀的时节。时隔半年,当安谙再次站到了桐姨的墓前时,却已然不是半年前那个自己了。
她伸出手腕,看了眼还戴在手上闪闪发光的黑砂石手串,不由得一阵唏嘘。
其实安谙并没有宗教信仰。只是,人在不能进行自我救赎的时候,就需要借助一份可以寄托的精神力量来说服自己活下去。
她记得白岩松曾经说过:手串是中国人停留在信仰与装饰之间的一种特殊的存在。
是的,这种平时并不虔诚,遇到困难就临时抱佛脚上寺院里求个平安,走出困境后再象征性地上个香还个愿的行为也许算不上是信仰。上纲上线的人可能还会说,这是对宗教文明的一种不尊重。
然而不论怎么说,这些或大或小,好像还发着宗教文化之光的物什里毕竟凝聚了人类的美好愿望,以及一种祈福的“善”意。
“秋桐……我对不起你……”曲振华用头抵在石碑上的脸老泪纵横。
好一会儿,安谙实在不忍看这场景,从挎包里掏出一张红色的小本,然后将它轻轻放在桐姨的墓前转身就准备离去。
只是没想到身后的曲振华却突然叫住了她:“好孩子,这些年也苦了你了。我和秋桐的孩子要是……也该像你这么大了吧!”
安谙转过身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悲哀:“可我不是。”
曲振华叹了口气:“那张结婚证你就替她留着吧!我活了这么多年,名誉不名誉的,死了还不都一样,也在不在乎什么世人骂不骂的。”
安谙摇了摇头:“如果是桐姨,她一定不会希望我那么做。”这时候,前排的墓碑前刚好来了一位男士来祭奠。
“先生,能不能借用下打火机?”
那男士犹豫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