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之苦(1 / 2)
谭鸣鹊表情严肃地看着沈凌嘉,她很少这样。
她总是面带笑容,而露出这种略显阴郁的神情,却不多见。
沈凌嘉笑没多久就注意到她表情有些不对劲。
“你心里有话?有话就说吧!”沈凌嘉笑眯眯的,还以为切中她心意。
然而谭鸣鹊的思绪明显在某种诡异的圆圈里打转,得到沈凌嘉的允准,她没有马上解开他的迷惑,反而更加将自己困在圆圈中了,是她抵死不肯走出来。
“我没什么心里话,先生。”
她的表情分明指出她内心汹涌的思绪与她口中说出的回答截然不同,她在说谎,或是隐瞒。
沈凌嘉原本以为最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但他突然发现,这倒霉的困境还没有结束。
“你确实有心事,不能告诉我吗?”沈凌嘉试图用最拿手的恳求来打动她。
诚恳,严肃,令人难以拒绝。
他的目光殷切,这的确引发了谭鸣鹊瞳孔的一场大地震,她目露犹豫,显然正在动摇。
可是,就在沈凌嘉以为自己即将成功时,却得到一场残酷的拒绝。
谭鸣鹊的表情变回坚定,她摇摇头说:“我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这回她的表情再次把她自己出卖得一览无遗,沈凌嘉可以肯定,她不是隐瞒,正是在说谎。
但即便如此,哪怕他可以确认,却无奈地发现,他什么都做不了。
她对他说谎,她不肯说,难道他要逼迫她吗?
沈凌嘉曾经逼迫过一次,在秦府,利用了一个属于他的秘密。
他用接近强逼的手段,让谭鸣鹊不得不留在他的身边。
哪怕之后不久他果真打动了她,但是,那一刻谭鸣鹊目光中的受伤,被欺骗的委屈,那种浓烈的蕴含着控诉的眼神,令他每一次想起,都只能羞惭得仿佛无处容身。
沈凌嘉不想做第二次了。
他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
谭鸣鹊仍然硬着头皮说:“不是不愿意,是不存在。”
“我相信。”沈凌嘉面露笑容,“我真的相信。”
此刻,他的语气诚恳,严肃,令人难以怀疑。
但那种笑容仍然让谭鸣鹊全身上下都泛起鸡皮疙瘩,浑身发麻。
她能够感觉到肌肤与衣服之间的狭窄空隙中,有一粒粒细小如发尖的突起把薄薄的人皮顶起来,谭鸣鹊至今不知道这种特殊的生|理现象来源于什么原理,但她知道,当她发生这种反应,意味着她的脑子接收到了极为不舒服的“攻击”。
沈凌嘉此刻展现的笑容,也的确符合她内心对“攻击”的判断。
可能他没照镜子自己并不清楚,不过谭鸣鹊真想立刻给他找一面镜子来,让他看清楚他此刻的笑容实在不值得一再展现。谭鸣鹊真想不通,明明只是一个笑容罢了,怎么每次沈凌嘉展露出这种微笑的时候,常像是要把某人抓住,扒皮抽骨地生吃似的?这个笑容与任何血腥场景都没有关系,可谭鸣鹊总不自觉地产生这种联想,一受“攻击”,就被激发,根本无法改正。
当然,她只是做一个简单的比喻,其实谭鸣鹊内心对这位“某人”并没有特定的想法,她并不觉得这位“某人”会是指特定的谁。不过,此人必定是一个神憎鬼厌的家伙——与其同时,这句话中的“神”与“鬼”都是专指沈凌嘉。
她无法面对这种笑容,就扭过脸。
作为一个完全不懂读心术的人,沈凌嘉的内心就复杂得多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笑容对谭鸣鹊竟然没有一丁点杀伤力。
她并不在乎,不被打动,甚至看起来有点厌恶,她一句话都没有说,还转开脸。
“你就这么怕我?”
“我没有,陛下。”谭鸣鹊的余光看见了沈凌嘉可怕的警告眼神,马上更正,“先生。”
她免不了会犯错误,但她能用更快的反应来修正它。
沈凌嘉有些纠结地望着谭鸣鹊,他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偏偏就对这个人无能为力?
但换言之,如果他的脸皮能一直保持这么厚,她恐怕也会一直对他无能为力。
这样一想,他们二人简直相互是对方的克星。
想到这里,沈凌嘉就觉得舒心多了,反正二人互克,你来我往,也算是公平。
“对了。”沈凌嘉接着说差点被抛下的正事,“你就一点不关心自己要在哪里做事?”
谭鸣鹊耸耸肩,事实上,她真的一点也不关心。
去哪里都是做宫女,根本是一样的。
“你就问问,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沈凌嘉见她神情郁郁,便勾着她说话。
叫谭鸣鹊上钩实在不难。
“先生,我去哪座宫殿做事?”谭鸣鹊本来真的一点也不在意的,突然看见沈凌嘉亮晶晶的眼神,仿佛瞧见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就马上提心吊胆起来。
有意思的事?没什么会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