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夜(1 / 2)
沈凌岳红着眼睛朝那声音的源处望过去。
田照?
不,不是傻乎乎拎着灯的田照,连他也呆呆地扭过头看自己背后。
是柳复。
他板着脸的样子从未像今日这般令沈凌岳觉得信任,依赖。
沈凌岳结结巴巴地指着他:“你,你再说一次?”
“殿下,您还有机会,无需绝望。”
“我还有机会?”沈凌岳猛地推开田照,抓住柳复的双臂,“真的?”
他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飘过的浮木,就算那块木头上飘满了虫蛇,他也会抱住。
“当然。”柳复笑道。
他很少笑,并非不笑,但他的笑容很管用。
如果严肃的态度只是令人信重,那么微笑的柳复就足以令人依赖。
“你有什么办法?快说!”
沈凌岳紧紧地抓着柳复的手臂,双眼流露出渴望之色。
如果柳复真的有办法,那也是最后一个机会了!
他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一定要快,尽快!
“不过,殿下,在此之前,我还要请求您先原谅我。”柳复道。
“都这时候了你还遮遮掩掩干什么?有话直说!……说吧。”沈凌岳意识到自己显得太过急切,也太咄咄逼人,故而又修改语气,很和善地补充了两个字。
柳复仔细打量他一番:“殿下,您……先换一身衣服。”
沈凌岳被扔到床上时,被扒了外衣,只穿着中衣,一身的白,十分不体面。
“哦?哦。”他咳嗽两声,放开了柳复的手,掀开被子下了床。
三人即将要说的,乃是不得入外人之耳的大事,因此沈凌岳没有叫侍女进来,自己穿衣。
在他穿衣时,柳复站在一旁说道:“在您昏迷时,我冒昧以您的名义召集了一些人。”
沈凌岳冻住:“什么?”
他系好腰带,猛然转头看向柳复:“你召集了哪些人?”
柳复轻声说了几个名字。
“您想做什么!”一直保持安静的田照终于无法继续维持他的平静,他吼道,“你知不知道让陛下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就算你以自己的名义去召集,陛下也只会认为那是殿下的命令!你,你想要害死殿下吗?”
“住嘴!”沈凌岳却猛然呵斥道。
他看着柳复,神情慢慢变得激动:“你接着说。”
“我并非要害殿下,殿下,我是要帮您。”柳复笑着说道,“虽然我当时还未看过那份战报,但我知道,这样的消息,英王府也收到一份,但他们什么都没有做,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对于魏王一派,这是一个好消息。”沈凌岳阴着脸说道。
“所以,我不得不未雨绸缪。”柳复道,“但这毕竟是先斩后奏,所以,我要先请求您的原谅。”
“没关系,你这是替我考虑,当时出了意外,而我们最需要时间。”沈凌岳发现,当他睡眠充足之后,头脑的确清晰不少,他冷静地思考了一会儿,道,“渝州战报发回已有一天,虽然驿丁比大军凯旋的脚程快,但我三弟他们肯定不用几天也要回到京城。”
所以,如果他们真要有所动作,则必须越快越好。
“你做得很好!”沈凌岳赞许道。
田照看着他们,只觉得浑身发冷。
这二人正在谈论一件胆大包天的事,但无论是沈凌岳还是柳复,似乎都将之视为平常。
“殿,殿下,您真的要……那样做?”
虽然柳复还未明说他的主意,但当他说出召集的人名,田照已经知道他给沈凌岳的建议是什么。这是真正的大逆不道之举!做了就不能回头,被发现会万劫不复!若是事败,哪怕沈清辉愿意饶恕自己疼爱的儿子,也绝不会放过撺掇这一切的柳复,还有听完全程没有反对的田照!
而田照怎敢反对,怎敢告发?
沈凌岳听了他一句低声的疑问,也马上冷厉地看了过来:“你不愿做?”
柳复也冷冷地看着他,那目光极寒,如同看着一个死人。
田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全身伏地,战栗着说道:“属下愿意!”
沈凌岳立刻由阴转晴,满意地点点头:“田先生是俊杰。”
柳复微微一笑:“如今入夜不久,正是最好的时候。”
“这么快?”田照呆住,被二人重新冷眼观之才反应过来,补了一句,“我们难道不需要再仔细商量一下,规划出一个章程吗?”
“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那就大可不必了。”柳复自信地将双手背在身后,“我已经有了一个计划,若要实践,非常简单。”
“简单才好。”沈凌岳不断点头。
“这,还没看过就……恐怕有些不妥吧?”田照小心翼翼地说。
沈凌岳听了,想想觉得也是,便问柳复:“不知您那份计划的章程在哪?”
“我已经写好,带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