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言(1 / 2)
“吱呀——”
有人推开门。
没有走近的脚步声,开门的人站在门口,似乎是等他回头。
但沈凌嘉只是看着谭鸣鹊,背后的人不说话,就休想让他分出一点多余的注意力。
终究是开门那人先没耐心:“三哥。”
“怎么。”
“时间快赶不及了!”
沈清辉答应让他准备一下,肯定不是说允许他回来吃个早饭午饭和晚饭。
替父亲征有再高危险,也是荣耀,但如果被人催上门才肯出发,就算去战场上走一遭也算不上功劳了。
沈凌宥还记得沈凌嘉说过,如果一定要做,就算被人逼着上场,做好都好过做差。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是。”沈凌宥看一眼没有动静的谭鸣鹊,亦是感慨。
他一直以来不喜欢她,却也不得不佩服她今日所为。
沈凌宥爽快地退出房间,关上门。
等他走了,沈凌嘉半跪在地上,这样,两张脸恰好齐平。
他凝望着她的侧脸,缓缓说道:“我一定会赢,一定会回来,你也一定要来迎接我。”
谭鸣鹊无法回答他。
“我走了。”沈凌嘉毫不在意地自说自话,仿佛与她自然地对话,“你等我。”
“……”
沈凌嘉慢慢地凑近她,仔细地端详她的面容,从她的额头一直看到下颔,他仔细地记住这张脸,缓缓直起腰,手仍然抓着她的手,紧紧地握了握,才小心翼翼地放下。
“菊娘!”他喊了一声。
菊娘开门走进来,沈凌宥也跟在她身后一起进了屋子。
沈凌嘉凝望着谭鸣鹊,没有回头,但话是对身后二人说的。
“好好照顾她。”
“是!”菊娘沉声答应。
“我会的!”沈凌宥亦然附和。
沈凌嘉转过身,大踏步往外走,经过沈凌宥时叹息一声:“京城中就剩下你和齐王,你……自己保重。”
沈凌宥心头不忍,沈凌嘉到了这种时候还担心他,可更危险的难道不是冲上第一线的沈凌嘉自己吗?
“我会!您也要平安归来!”沈凌宥郑重地说。
沈凌嘉微微一笑:“当然。”他已经答应谭鸣鹊,他还等着谭鸣鹊来迎接他呢。
“我一定会赢,也一定会回来。”
留下这句话,沈凌嘉再也没有回头。
……
新叶旧,旧叶枯,枯叶落,时光流逝一去不回。
不知不觉,又到一年年底。
冬至这一天,英王府里大赏众人。
菊娘来到一间内院中,准备了酒与小食,自斟自饮。
“鸣鹊,若是你能看见今夜美景,不知该有多好。”
她怅然说道。
话音刚落,一只玉白的手放在她肩上。
“怎么听你说的这话,好像我已经不在人世了。”这声音有些沙哑,是病人的嗓音。
谭鸣鹊轻笑一声,在菊娘身边坐下。
“你怎么出来了?孙大夫说了,让你一定要在床上将养!”菊娘拎着酒杯十分无措。
她可答应得非常爽快,绝不能让谭鸣鹊有事。
当初谭鸣鹊能够苏醒,没落下大的病根,已经是奇迹,万一在养伤的时候闹出幺蛾子,她简直没脸见沈凌嘉。
谭鸣鹊自己不以为然,道:“不是你说的吗?今夜景美,错过可惜。”
“我没说可惜。”菊娘纠正她,“你要是落个风湿病,我没脸见殿下,给我回去休息!”
“不。”谭鸣鹊夺下她的酒杯,抢过来硬喝了一口。
菊娘急得抢回来,但杯中酒已经少了大半:“喂!你的伤可还没好!”
谭鸣鹊讪笑道:“这有什么关系,我都能下床走路了。”
“孙大夫一天没说你痊愈,你就不许喝!”菊娘指了指正屋,“回去休息。”
“让我再坐一会儿。”谭鸣鹊揽住她的腰,整个人倚靠上去。
菊娘哭笑不得:“你醉了?”
“没醉。”
“醉了的人都这样说。”菊娘放下酒杯用双手搂住这个病人,“酒量这么差,还敢抢酒?”
“我没……”谭鸣鹊咂咂嘴,抱着菊娘睡着了。
菊娘实在佩服她这天生的厚脸皮。
“这才过几个月,你就成了个混不吝。”菊娘摇摇头,“我怎么觉得,更没法对殿下交待了呢?”
但话说回来,无论谭鸣鹊变成什么样子,只要她苏醒过来,平安无事,沈凌嘉就足以欣慰了吧?
“算你好命,睡过去什么都不知道,我来收拾残局。”菊娘抱着她走到正屋,谭鸣鹊仍是住在似锦院,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居然把服侍她的侍女全支开了。
菊娘把谭鸣鹊撂在床上,给她摊开被子盖上,功成身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