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丞相(1 / 2)
沈凌嘉随后去见了另一个人。
……
风华楼。
这里与风柳楼只差了一个字,做的生意却截然不同。风华楼已经在京城经手六代人,是个老牌子,不做风月场的生意,老老实实卖酒菜。曾经有三个秀才在这家酒楼会友,后来中了状元,因此,风华楼的名气更加响亮,也更正派。
所以他吸引到的客人,往往是那些矜持古板的大儒,高官。
林丞相通常不会在外面的酒楼吃饭,但风华楼例外。
他今天就参加了一场宴会,是给一位老友接风洗尘的,吃完饭便散场,大家都是熟人,不搞客套,林丞相走得最晚,但刚一出门,就被人请到了隔壁的包间。
门内,只有一个主人,桌上两杯茶,显然,也只有一个客人。
林丞相沉吟一会儿,还是走进去。
“魏王殿下。”他站齐王那边,但也不会故意在沈凌嘉面前做出傲慢不屑的模样。
林丞相挺喜欢沈凌嘉,但他非嫡非长。
如果齐王不是长子,那他说不定就会支持沈凌嘉了,可惜没有如果。
不过,他还是喜欢他,沈凌嘉不能做皇帝,但一定能做一个好臣子。
所以他不像齐王党里其他人,他看到沈凌嘉,仍然愿意奉献一张笑脸。
“林丞相,请坐。”沈凌嘉一看到门打开便站起身,等林丞相落座,他才落座。
林丞相道:“殿下,您不需要这么客气。”
“您曾经教过我,也就是我的先生,我怎能怠慢于您?”
“殿下一直很懂礼。”林丞相话里有话。
“是您教我的。”
“您还是客气了。”
“是您客气。”沈凌嘉滴水不漏。
林丞相忍不住笑了:“殿下,您话里有话。”
“也是您先。”
“您这样寸步不让,不像是来说服我的。”林丞相觉得沈凌嘉不能做皇帝,但不代表沈凌嘉也会这样想。
他明白,人要受到足够打击,才能意识到自己并不适合。
在那之前,沈凌嘉恐怕会不断坚持,包括直接找上门来跟他谈。
沈凌嘉的神情没有丝毫动摇:“我本来就不是来说服您的。”
“哦?”林丞相不信。
不是为了说服他,还耐心在旁边开个包间等到他吃完饭?
林丞相摇摇头,不欲当面揭穿他,但对沈凌嘉的好感稍微变少了些。
为了面子,这不肯认,那不肯认,不要说皇帝,连王者之风也没有。
再看看吧。
林丞相把茶喝完,将空杯搁下:“告辞。”
“先别急着走。”沈凌嘉喊住他,“我不说服您,只是想请您听点东西。”
“这里是风华楼。”林丞相看了他一眼。
不是风柳楼,不是找乐子的地方。
沈凌嘉笑容不变:“有点耐心,先坐。
耐心?他倒是有。
林丞相今天也确实没事,想了想便真的坐下来,他倒要看看沈凌嘉在搞什么鬼。
不久,刚才他吃完的包间已经被人清理过,有新的客人来到。
这些声音,听着耳熟,都是朝上的同僚——其中不少人,和他一样支持齐王。
现在这些人在包间里谈的并非国事,却又算是国事。
几个月前,利州闹出旱灾,农田颗粒无收,皇帝特意提及此事,户部为此头疼多日,他儿子林睿然便是户部侍郎,好几天加一块儿也只赶着睡了几个时辰的觉,等交出章程,回府后也大病一场。
可利州赈灾却出了问题,最后有不少利州子民成了流民,背井离乡,流离失所。
这个包间里的人,却在说利州赈灾竟是因为利州当地几名官员起了贪心,其中一个牵头的是包间中一位大官的小舅子。他摆了这场宴,正是给自己的小舅子收拾烂摊子,请同僚们高抬贵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回头他定有厚报云云。
林丞相黑着脸,从头听到尾一言不发,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发怒前的征兆。
等包间里的人散了,林丞相忽然道:“我记得这包间里的隔音不错。”
“嗯,我在墙上凿了几个小洞。”沈凌嘉理直气壮承认自己做了手脚。
“……您究竟想要我做什么?”林丞相觉得,沈凌嘉不会无端端这样做,他一定有目的,只有知道沈凌嘉的目的是什么,林丞相才能够安心。
可是沈凌嘉仍是一脸无辜,道:“我只是请您过来,听点东西,我不是说过了吗?”
“不,不对。”林丞相不相信。
但沈凌嘉才不管他是否相信,他出门的目的已经达成,现在应该回去了。
“这里的茶其实很不错,您可以慢慢坐,慢慢想,那我就先告辞了。”
他绕过林丞相,准备离开。
“等等!”林丞相猛然扶着桌子,几乎是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