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心(1 / 2)
沈清辉的神情越来越凝重,翻动书页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渐渐的,连呼吸声都浅了,房间里只剩下一个单调的声音。
“哗啦。”
“哗啦。”
“哗啦。”
薄薄一本记事簿,在沈清辉的手里,愣是被翻出了史册的动静。
不过,不管他看得多慢,这都只是一本很薄的册子,没多久,他还是看到了最后一页。
沈清辉不甘心地又翻了一页,又看到熟悉的纯色。
他直接翻到了封底。
沈凌嘉不得不开口戳穿他:“后面没了。”
不管他想看到什么,都没了,肯定没了。
沈清辉肯定看到了夹在中间有关齐王那洋洋洒洒一大段内容,沈凌嘉是来试探的,可不会给沈清辉迂回的机会,他也没有迂回,册子里全是齐王与虞王世子勾结,并派人来刺杀他的证据,沈凌嘉亲自誊写,绝不打码,绝不含糊,绝对让沈清辉想糊弄过去都找不到理由。
沈凌嘉只想要一个答案。
在他受到生死威胁的时候,沈清辉是不是还要站在沈凌岳那边,帮他压下此事?
他也是皇子,也是他的孩子!
沈清辉放下册子,抬起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沈凌嘉的眼神。
他怔住。
往常的沈凌嘉,总是老成持重,无论有什么情绪,都压在心底,就像刚才一样,总是一脸平静,这回还是头一次,沈凌嘉难得地露出了与往常不一样的情绪,带着三分控诉,七分不甘。
“父皇。”见沈清辉迟迟没有说话,沈凌嘉并未放弃,他问,“您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沈清辉一时哑然。
或许他本会答没有,但在看到刚才沈凌嘉那个表情以后,那样决然的话就突然说不出口了。
“你们是兄弟。”他脑子里有些乱,头一回有人将这种事摆在他面前,让他直面。
说来好笑,沈清辉原本真是这样想的。
虽是天家,但他是父亲,他的儿子们也都是兄弟。
那是事实,却又并非全部的事实。
他突然发现,自己一直想相信的事情,可能只是幻想。
“我知道。”沈凌嘉的眼底闪过一丝失望,“我知道我们是兄弟,他也知道,可他……”
还是毫不犹豫地动了杀机。
“父皇,有些话,我没全告诉你,第二次刺杀时,那刺客在利刃上抹了毒。”
“我知道……”沈清辉下意识答道,这是当然的,利刃不一定能杀人,如果要做双重准备,自然是再抹毒更好。
但这话不应该由他来说。
理性是一回事,逻辑是一回事,推测是一回事,但一个父亲哪能在儿子死里逃生时,那么理性地做逻辑推测?沈清辉说完就后悔了,他再一次从沈凌嘉脸上看到失落之色。
可沈凌嘉仍然接着说下去:“我中的毒,是阎罗。”
沈清辉原打算说出口的话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什么?那毒叫什么?”他怀疑自己听错。
“阎罗。”沈凌嘉突然没了耐心,他把外衣解开,露出肩膀上的痕迹。
所有中了阎罗之毒的人,就算活下来,肩上也会留下青紫色的痕迹,像是胎记一样,无知无觉,但谁都看得见。
沈清辉应该对这种毒特别眼熟,他更应该清楚,阎罗只有一家人能拿到。
他再也说不出什么替他开解的话了,这个痕迹,比册子上呈交的证据更加可靠。
但沈清辉的心里更乱了。
沈凌岳是他眼睁睁看着长大的孩子,他怎会……怎能,对自己的兄弟用……阎罗?
沈清辉的手微微发抖,他闭上眼睛,仔细思索着整件事。
沈凌嘉也忽然有了耐心,并不催促,他回头看了一眼,书房的门仍是开的,但这样能更加清楚地看到外面,走廊两旁没有人影,守卫在最远的庭院入口处守卫,连太监都站得远远的。
他便更有耐心,双手从容地叠在一块儿,只目光灼灼地看着沈清辉。
当他发现沈清辉被他的话逼到无话可说时,失望之色尽消,他笑眯眯地看着沈清辉,突然觉得,自己的试探好像也不是纯粹来作死的。
如果沈清辉不悦,或是只看好沈凌岳,这就是作死;
但既然沈清辉有所动摇,那么,这便是成功的试探。
年后那次没收拾得了沈凌岳,无妨,或许沈清辉真的觉得那是天灾,沈凌岳运气不好呢?
但这回是人祸,与人勾结刺杀兄弟,甚至下毒,用了阎罗,桩桩件件可都是戳沈清辉心窝子令他忌讳的事。
——大哥,您的贪心,真的彻底毁了您的局呀。
……
话分两头。
谭鸣鹊或许真的与沈凌嘉犯冲。
她轻松的时候,沈凌嘉情况严峻;
等沈凌嘉高兴了,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