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壳针(1 / 2)
“对了对了,我真是……”李老板猛然一锤桌子,懊恼道,“说了一堆废话,还是忘了教你如何绣这金蚕皮,你等等。”
她突然起身,谭鸣鹊真怕她又出房间一去不回头,幸好只是吩咐一下门口的侍女。
还是刚才那个去拿金匣的,匆匆离去,又匆匆返回,又捧了一个精致的匣子。
李老板打开匣子,从里面取出一支金钗,钗头是简单的花样,这不重要,让谭鸣鹊惊讶的是,小小一只钗上,竟然有暗格,也不知道这打造金钗的工匠是怎样的巧手。李老板取出一根针,轻轻戳在了金蚕皮上,用的力不大,挪开时,雪白色的皮上终于留下了一道痕迹。
而这针是金色。
谭鸣鹊恍然想到一件事,道:“李姐姐,这……这不是金蚕皮吗?为什么是雪白色的?”
她之前不知道那块皮子是什么,兔皮也有白色,狐皮也有白色,哪怕是虎皮,也有白色,所以她没觉得不对劲,可等到现在想起那个名字,她才想起来,那东西叫“金蚕”,金蚕哪来的白皮?
李老板笑道:“对,第一次看见金蚕皮的人,都难免有这种疑问。”
菊娘插嘴道:“还是我来解释吧。”
李老板努努嘴,意思是,让她说明。
“南族将那种虫子称为金蚕,出生不久,第一次成长时,便是金色的壳,等到它蜕皮的时候,金壳褪去,新的皮便是白色,但南族人还是更喜欢金蚕这个称呼,既因为它们崇尚金色,也因为这金蚕算是他们的宝物,宝物配一个珍贵的名字,他们觉得匹配,我们这些外人自然就沿袭了他们给这虫子取的名字,所以这块雪白的皮子还是称为金蚕皮。”
“……听起来挺曲折。”
“能理解就行了。”菊娘道,“反正我们又不会去南族,知道得差不多就好。”
“也是。”谭鸣鹊便不再关注,倒重新仔细打量起李老板手中捻的这根金针。
“怎么这根针就能扎穿金蚕皮?莫非,这是真正的金针?”谭鸣鹊问道。
金针不一定是纯金,也有镀金与鎏金,跟真正的金的硬度自不可以比拟。
“你说对了一半。”李老板高深莫测地笑道。
谭鸣鹊越听越糊涂:“一半?”
是金,还是针啊?
好在李老板就随便吊了一下胃口,马上给她解释:“这是用金蚕褪下的壳所做的针。”
“金蚕的……壳?真的?”谭鸣鹊难以置信地伸出手,想摸摸这针。
李老板十分大方地给了她,谭鸣鹊仔细摩挲一会儿,不得不承认,这手感不像是金。
但……壳?虫子的壳,能硬到这种地步?
她只觉得眼界大开,要不是亲眼所见,光是听说,她绝不可能相信。
“嗯,等金蚕将壳褪下后,它会慢慢变得坚硬,要趁着它完全凝化之前这一段时间,马上将它磨成针的形状,否则等它在太阳下晒了一段时间后,会马上凝化,很难再有什么东西能磨它了,更别说去利用金蚕的皮。”
也是,没有针线,光一块皮管什么用,难道直接裹在身上?不仅难看,也麻烦。
谭鸣鹊赞叹道:“当初到底是什么人想出这样神奇的手法,竟能用它的壳来攻它的皮,换了我,是怎么也想不到的。”
“任凭谁得到金蚕皮那样的宝贝,都会忍不住想利用,况且,当初第一个得到这宝贝的人,可是先帝。他要用这东西,谁不拼命想主意?”李老板说的并非“先帝”,不过是一个泛指,毕竟这金蚕皮流落出来,已经是好几代皇帝的事了。
谭鸣鹊了然,越发觉得自己确实做了一个好决定,当然,也亏得李老板大方。
这块皮子再怎么小,也是那么珍贵的金蚕皮。
三人接着说下去。
谭鸣鹊道:“不过,看来这金蚕皮还是有弱点的,如果有人用金蚕壳做武器,那就算身上披了金蚕甲,恐怕也没什么用。”
“金蚕壳这东西跟金蚕皮一样难得一见,又贵又稀少,谁舍得拿它做武器?便是做一把匕首,也需要不少材料。”李老板摇摇头,不以为然。
“也是。”谭鸣鹊不以为忤,她听了反倒高兴。
说完了这些事情之后,菊娘提出告辞,天色开始变暗了。
李老板也知道留客到夜里不好,便送她们出去,将那金钗并里面一共三根金针都送给谭鸣鹊,按她的说法,反正她也不会针线,既然没了金蚕皮,留下金蚕壳也没用。
她送二人到云霄绣坊门口,笑吟吟看她们走出一条街外,这才回去。
路上,谭鸣鹊问菊娘:“她不会针线,怎么偏开一间绣坊?”
有钱随便做生意不出奇,可李老板却是这家绣坊的掌柜,如果光是投资,根本没必要守在店里。
“我看她挺喜欢刺绣的,虽然不会针线,或许是心中向往呢?”菊娘猜测。
谭鸣鹊也想不出别的原因,便默默同意。
这次菊娘还是依样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