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虹门(1 / 3)
天越来越凉,行至无垠山脚下的时候,沈清啸已经给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了。
像个粽子。
不是我骂他,确实像个粽子,虽然我确实挺想骂他的。
我骑在马上,等今天开饭。
无垠山脚已经十分荒凉,人烟罕见,我们这一行人马也只能吃着干粮赶路。
天色渐暗,队伍还没有停下的意思。今天太阳落山之前我们要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
等到我肚子开始叫了的时候队伍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我奇怪地看了看沈清啸的马车,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又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沈清啸掀开马车帘子冲我招了招手。
我没过去,就骑在马上道:“什么事。”
他也没生气,只说:“你来马车上吧,明早之前我们会赶到青虹门,夜里冷。”
连夜赶到青虹门?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下马上了马车。
对于不知自己为何而来这件事,我还是十分耿耿于怀的,所以现在,沈清啸任何的反常举动都可以引起我的兴趣。
上了马车之后,沈清啸一直躺在车厢内的软榻上闭着眼睛,看不出是否真的睡着了,我看了他一会儿,也靠在马车车厢上闭目休息,不久后,我的腹鸣如鼓,沈清啸这才起身,揉了揉眼睛,道:“饿了?”
我皱了皱眉,没理他。
他继续道:“饿了也没办法了,干粮已经没了,我们只能尽快赶到青虹门,在这之前,你就先忍一忍吧。”
“嗯。”我低低地应了声。
饥饿感这种东西,在我有记忆以来,便如影随形,就算在我被老杀手收留之后,我也总是在挨饿,老杀手出去接任务的时候,我就会饿着,饿急了便出去偷,出去抢,而后来我自己接生意了以后,碰上不好做的生意,有时为了观察或者藏匿目标,我会躲在某个地方一两天不吃不喝,也是有的。
此刻腹中的饥饿感,也没能令我多么难以忍受,我重新闭上眼,想着是否能在到达青虹门之前入梦。
我怀里还揣着那块玉佩,我一直没有开口问沈清啸那到底是谁的东西。
直觉上,那是他故意留给我的。
不然东西丢了这么久,他不可能没有发现。
他不提,我也不能问。因为这东西一看就是皇家的,我若交出来,他若承认了,保不齐便是杀头之罪。
马车慢慢驶着,在深秋萧索的浓重夜色里,行过山脚,绕上北面山腰。
天开始透出蒙蒙的光亮的时候,马车停了。
露寒霜冷,即使在马车里裹着衾被也还是睡得很难受。
无论待过多久,北方的气候依旧让我很不适应,每到秋冬,寒气像是会透过一切阻碍,到达皮肤,再慢慢渗进骨头,一阵发酸的疼。
我抖了抖眼皮,看见沈清啸还没醒,马车外也没动静。
咬咬牙,跳下马车。
青虹门果然到了。
跟以前没什么分别,厚重的朱漆铁门已经打开,远近寒山矗立,松柏挺拔,深秋清晨的雾气笼罩着周身,冷气一点点蔓延。
沈清啸回头朝他的侍卫说了句“带骁卫大人去休息”就离开不知往哪里去了,我困得很,又很冷,便在那侍卫的带领下去休息。
青虹门内里的摆设一点儿没变,一进门第一眼看见的,还是那棵不知道长了多少年的老槐树,树干粗得估计两人合抱都不止,看得出盛夏时定是枝节茂盛,而这时节已是枝叶寥落,枯枝映在灰蒙蒙的苍穹底下,平添萧索。
老槐后头的主屋,那是沈清啸作为门主的书房,门楣上的匾额是空的。
我们绕过书房,后面是一个院子,院子的另三面后面是独立的三个院子,东与北两面分别住着青虹门杀手里最有威望的两个人,一个叫北海,住东面,善暗器,另一个叫姜深,住西面,善用毒。
这两个人一直互相看不起,他们时不时会打上一架,不用暗器和毒,而是用他们同样最不擅长的拳脚。
收养我的老杀手叫钟施,住在北面,他不善暗器,也不善毒,但是会在这两个人打得最难看的时候插上一手,让他们变得更难看,久而久之,这两个人在见到钟施的时候就变得有点同仇敌忾起来。
钟施武功很好,他和我一样,杀人的时候,不会用毒和暗器,他的武器是一把短匕首,小而精悍,不过这是我听说的,我从来没见过他杀人,也没见过他的武器,应该是贴身带着的。
钟施不在的时候,会叫我去跟北海或者姜深学用暗器和毒,当然不是同时,不过他们即使在知道我从对方那里学了东西之后,也从来没有吝啬过教授我的东西。
钟施死了以后我便离开了青虹门,也没再见过他们两个人,我的暗器用的不是很准,毒也只会下那几种不会使人致死的药——我说过,我很少用毒杀人。
此时东南北三间院子的门都紧紧闭着,这个季节大部分的杀手都会接一些南方的生意,因为无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