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话、初心（1 / 2）

「最后悔的事……大概是直到最后都没能和他说声谢谢吧。」

这一切在旁观者眼中不过瞬间，对她来说却是感触清晰的慢回放。

汽车飞驰时伴随着的喇叭声，刹车后车轮摩擦地面发出的刺耳嗡鸣，瞬间被撞击至空中的躯体，坠落在地时骨骼断裂的声响，被血液染红的白雪以及逐渐模糊的视线。

临死前的自己，头脑中闪过无数零星的画面，耳畔回响起对方熟悉的声线，错综复杂的记忆像是爆炸一般在视网膜上变幻呈现，最终定格在那一抹耀眼的红。

这一眼，就是最后了吧。

真后悔啊……没能和你……

莲见时江记住赤司征十郎这个名字，是因为声音。

开学典礼时，台上面容清秀却气势凌然的少年朗读着新生代表和学生会会长的陈词，听似平静柔和的声线不能掩盖少年与生俱来的不容他人忤逆的性情。

“我是赤司征十郎。”

仅仅是这样简单的一句介绍，就足以让洛山的新生们感到无形的震慑。

莲见时江没能记住他的样子，但惟独对他的声音记得很清晰，所以在少年的发言结束后她便记住了赤司征十郎这个名字。

他们本没有什么交集。

既不是同班，也没有相同的社团，更没有重合的回家路线，如此也谈不上什么巧遇。

她的爱好不多，读书算是仅有的几个爱好之一。

所以能在图书馆遇见，并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少年接近她的时候她并没有认出眼前的人，直到听见对方的声音。

“请问这个位子有人吗？”

“……没有。”

那是独属于赤司征十郎的声音。

得到回答的她便自然地坐下，并没有考虑过为什么只有他对面的座位一直空着，也没有意识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锐利神色。

她始终没有抬头，即使他们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近。

时间安静地流逝，阳光也由明亮刺眼变得昏黄黯淡。

等到她从书中故事的脱离，才发现对面的人已经离去，夕阳穿过窗外的树木，在木桌上投下婆娑的剪影。

知道赤司征十郎是篮球部队长这件事，来源于好友岛川优子的闲言碎语。

赤司征十郎在女生之间很受欢迎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容貌出色又气势不凡，再加之优秀的成绩和领导能力，俨然是女生心目中理想的异性，而岛川优子正是那些女生中的一员。

在岛川优子的鼓动下，她第一次看到了篮球赛场上的赤司征十郎。

运动中的少年和新生演讲时的少年一样，有着令人臣服的魅力。

这才是真正的赤司征十郎吗？

她不知道自己对他的认知是否全面，但她努力想要了解更加完整的对方。

——虽然那时的她并不明白，是什么让她对他如此注目。

“啊啊啊赤司大人真是帅炸了！”岛川优子花痴的语句时不时在她耳边响起，对方满脸怀春少女的红晕，放光的双眼紧紧盯着篮球场上运球奔跑的少年。

“优子为什么不和赤司君告白？”莲见时江看着好友兴奋的面孔冷不丁地开口。

“诶？！”岛川优子不知是害羞还是惊讶地看着她：“你在说什么啊时江，像赤司大人这样优秀的存在怎么可能是我这样的小人物配得起的的啦，我只不过是崇拜啊崇拜，懂么？”

——小人物……么？

“说起来最近时江你也变得很积极嘛，总是陪我来看赤司大人的球赛，你不会也被赤司大人的魅力吸引了吧！”原本站在看台上的岛川优子弯下腰来和她面对面，露出一丝狡黠。

“嗯。”莲见时江点了点头。

“诶诶诶！居然承认了！”以岛川优子对莲见时江的了解，对方并不是这样直白的少女。

“赤司君这么优秀，很少有人能对他熟视无睹。”莲见时江的视线越过岛川优子，落在那个红发的少年身上。

“唔，说的也是。”岛川优子没有深究莲见时江言语中流露出的情绪，转过身继续给洛山队加油。

再一次遇见赤司征十郎依旧是在图书馆。

然而这一次，在其他地方找到空位的莲见时江没有坐在他的对面。

即使相隔着几张木桌的距离，她依旧能够清晰地分辨出对方的侧脸。

正当她将低头专注于书本上的内容时，她的思绪却又被突兀的女声打断。

“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赤司君？”

询问的女生声音怯怯，不难从中听出一丝少女面对心仪少年时的紧张，莲见时江不自觉地抬头望去。

“可以。”对方的回答简短直接。

看着女生兴奋地坐在赤司征十郎的对面，她的心头莫名有些难言的滋味。

就在她和女生都以为就这样结束的时候，赤司站了起来，径直走向莲见时江。

——他在她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