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药毒药一起咽下(2 / 3)
她很有趣味,闹着让易千森做导游。
两人将学校走得差不多时,已临近傍晚,在广场上的长凳下休息,来来往往的全是下课去觅食的学生。
“从第一任校长的雕塑走到正大门那里,一共十分钟。”
易千森突然没头没脑说了句话,对莫赴晚伸出手,“走吧。他们是去吃饭,我们就回归本来身份吧。”
沿着他身后看过去,莫赴晚突然生出几分不舍。
这一天完毕,就真的要回宁绘了。易千森会接受手术,只留下易先生的人格,和那本日记本。
这徒生的悲戚还真有点和癌症病人道别的意味。
莫赴晚闭眼,自嘲地笑了笑。
才握住了易千森的手,起身,并排朝外走。
头顶的梧桐萧瑟,仍然留有枝叶,遮住了她几分难以言说的心思。
易千森的步伐比她坚定多了。速度全然不似来时的闲适,十分钟的距离被他生生缩到了四分钟。
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莫赴晚突然心慌,不自觉放慢了脚步,屏着呼吸叫住了易千森。
他回头,用目光询问。
“等下。”
莫赴晚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表情。她也知道,这个举动很好笑。易千森说想看真实的她,她就照做了,卸下了盔甲,将所有的缺点或者其他尽数示人。
这段旅游的日子,应该是开心的。
所以离开的时候,才会如此不舍。
吸了口气,莫赴晚抬头,带了个笑,“走吧。”
易千森侧身看她,眼神深远。
“晚晚。”
再走两步,就是门。
莫赴晚眼眶潮湿,如同落了大雨,她掐着掌心,想走在易千森前面。
却被他一手拉住,然后温热的躯体贴了上来。
她的身体和心脏俱是一颤。
“能不能,和我在一起?”
耳边的话很轻,落在她那里,无疑是一场雷电。
易千森伸手,却没接住那滴从她眼中掉落的泪水。只能将她从背后抱住,继续开口,“我不愿意做手术,是因为你。现在我想治好这个病,也是因为你。这大概就是同时吃下良药和□□的感觉。我想恢复正常的日子,用我的眼记录下你的一切,而不是靠日记和照片。晚晚,能不能答应我?”
这个时候了,再违背自己的心情,莫赴晚都觉得矫情。
她转身,什么都没说,将头埋进了易千森的怀中,在他的衬衣上擦干了一腔眼泪。
在人来人往的地方抱了半晌,莫赴晚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包括暴露了她心思的那滴眼泪也是。
但并不后悔在爱的人面前示弱。
什么也没说,两人相视笑开,牵着手回了酒店。简单在八楼餐厅吃了两碗面,就回房了。
莫赴晚这才觉得自己的手脚根本无处安放,易千森这个骗子,早就订好了大床房。
所以告白也是早就策划好的。
她的心情却热乎乎的,跟刚出炉的烧饼一样,夹杂着流动的糖汁。
也就拉不下脸去责怪她新上任的男朋友。
装模作样看了会电视,易千森先去洗澡了。
莫赴晚有些紧张,她干脆起身,翻了下床头的柜子,看见了她此刻并不想看见的东西。
五个避孕套。
吞了口水。她啪地一声将柜子推回去,坐到了沙发上,眼观鼻鼻观心,端坐如观音。
易千森擦着头发,一眼看到在窗边的石像。
“……”
莫赴晚跳了起来,抓起一旁的睡衣,“我去洗澡了。”
有点避他如猛兽的意思。
浴室的门砰地被大力关上,易千森在原地,满心疑问。他吹干了头发,莫赴晚仍旧没有出来。干脆满屋子寻找着让她突然很慌张的原因。
易千森瞥到了床头柜的一条小缝。
突然明白,低头笑开,这个女人啊还真是可爱。
半个小时后,莫赴晚终于舍得出来。整个人被热气熏得通红,脑袋死死藏在白色毛巾后,背对着易千森。
他没忍住,直勾勾笑了出来。
莫赴晚擦头发的手一顿,恶狠狠地瓮声瓮气问,“笑什么……”
没什么底气,跟小猫叫一样,奶声奶气的。
“去把头发吹干了,我们才能办正事啊。”
手一抖,莫赴晚假装镇定,拿起了吹风。
身后有脚步声,很快,手中的东西被人拿走,莫赴晚浑身僵硬,察觉到易千森的手插入了她的发间,将她松松一搂,就带入了怀中,右手再拽了下,两人就齐刷刷倒在了椅子上。
她是坐在了易千森的腿上。
“坐好。”他的口吻很淡定,在一片轰鸣声里为她安静吹着头发。
莫赴晚心里那些七上八下的心思就稳了下来。她垂着脑袋,安静地任由他动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