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喜难言(1 / 2)
68.悲喜难言
精心布置的新房中,某个身穿喜服的呆子正面色红润地盯着眼前摇曳的红烛,而他身旁,是盖着红盖头等得颇为不耐烦的宁惜卿。
呆子宋洵伸出手摸到宁惜卿袖中的手,十指交握,掌心相贴之时,宋洵已觉得此生无憾了。而被握着手的宁惜卿心中腹诽,若她再不出一点动静,恐怕这一夜都要这么握着手过去了。
“宋洵,宋洵,宋洵!”连连叫了三声,宋洵才恍惚地对上宁惜卿,惊觉此时还未摘下宁惜卿的盖头,也未喝过合卺酒,这才慌张又小心地为宁惜卿取下红盖头。盖头一揭下,大喜之日本就显得格外痴傻的宋洵,更如丢了魂魄般,三魂七魄都系在了宁惜卿身上。
青黛弯弯,漆黑的大眼在烛火相印之下似燃烧的琉璃,浓淡相宜的妆容褪去了宁惜卿平日里的清雅,覆上了一层红尘雍容。独那唇画得太红,似染了一片丹粟,只等有缘人衔去那一分半分,吻淡那一点半点。
宋洵恍然想起陆婆说过,阿玖是徘徊在山岚间的一阵清风,若是她不想停,任谁也留不住,抓不住,只能站在高山之上才能寻到她一丝半点的踪迹。
可如今,阿玖在如此良夜下与他拜堂成亲,合卺酒喝过,从此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携手一生,不离不弃了。
阿玖她,还是为他驻足了,且一停,便是一生。
“你到底喝不喝合卺酒?”难得宁惜卿还会有娇嗔的腔调,她斜睨了宋洵一眼,宋洵回过神来,自己敲了自己脑壳一下,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啊!
酒喝罢,宋洵晕眩地靠着宁惜卿,直到听清宁惜卿方才所说的话,宋洵正起身子,以为自己听错了:“阿玖,你说什么?”
“宋洵,你别急,我方才说要去一趟誉国见我皇兄,只是去见一面,并非要一直在宫里待着。”宁惜卿扶住宋洵的肩。
可惜宋洵的酒量差得可以,一杯就醉,只瞧他原本只是双颊上一点点的微醺,转眼就烧红了整张脸,一片火云滚入他的喉头转瞬烧热五脏六腑,脑子不清醒的宋洵放开宁惜卿,屁股一点一点向床尾挪去,双手一捂耳朵,摆明甩脸再高举四个大字“我听不见。”
“宋木头,呆子,宋洵……”见宋洵不理自己,宁惜卿也不急,宋洵一沾酒就醉,一醉酒就不是呆子了,而是个絮絮叨叨的傻子。
宁惜卿唤宋洵一句,就伸出指头在宋洵身上戳一下,直戳得宋洵扭来扭去,最后自己把自己蹭得衣襟大开,腰带半解。
“阿玖!”终是宋洵受不了了,张开爪子捧住宁惜卿的头:“我不想听!其实在程府这几日,我早有预感你有事瞒我,若你肯带我一同去,你便不会要到这个时候才与我说。你去那个曾弃你于不顾的皇宫,见那些伤你杀你的人是为了什么?阿玖,说是我私心也未尝不可,我不想让你去,我不想!”
宁惜卿同样用手捧住宋洵的脸:“呆子,你话说得这么快唾沫星子都要敷我一脸了。”
宋洵一怔,他如此正经说话却让宁惜卿一句话给戳得没了下文。
宁惜卿抓住宋洵欲给自己擦脸的袖子,甚为讨好的亲了亲躲在袖子里别扭成拳头的手:“宋洵,你别担心,你以为我要去誉国报仇?”
宋洵不答,面上满满默认之意。
“非也。宋洵,当年宁将军临死前曾嘱咐过我,天涯海角都能是我的容身之所,唯独那皇宫是万万回不得的。当初我心中恨极,只希望有朝一日自己有能力报复皇家恶人,令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现如今,我不作此想。启国放出风声说誉国四公主尚活着,当初害我与宁将军的歹人必定有所动作,我即使不予纠缠,可他们必定不会罢休。”宁惜卿边说边看宋洵脸色,宋洵脸色缓下来一些,用手环着宁惜卿的身子心疼地拍了拍。
宁惜卿轻笑又道:“况且说到底,我身上流着是皇家的血,那莫珂是我的亲兄长,他其实早就认出我来,必定会再来找我,如今他的处境也不好,于情于理我都该帮他不是?”
在宁惜卿的循循善诱之下,宋洵艰难地点头,丝毫没有察觉自己早被宁惜卿用诸多情义两全的理由给套了进去。
“那阿玖去誉国准备如何做?莫说我低估了你……毕竟誉国再如何外强中干,光凭揽云阁,切不可硬碰硬。”宋洵仍旧心有顾虑。
宁惜卿出手点了点宋洵脑袋:“果真是喝酒喝傻了。你何时见过我在能用脑子阴人的时候动手的?”
宋洵总觉得宁惜卿说了这么多,明面上是要与过去做个了断,助兄长一臂之力,实则暗里依旧是赤/裸/裸的报复,只是听宁惜卿的话说得在情在理,不好反驳,只好任宁惜卿去了。
“阿玖,我总是说不过你。你要做的事,我总是依你的。”宋洵抱紧宁惜卿,吻了吻宁惜卿的额头:“我也总是等着你的。莫要不回来就成。”
两人只是相互拥抱着温存了一会儿,新房的门却被猛地撞开,只见程启煌一脸悲痛歉疚地对宁惜卿央求道:“四公主,念芙她,她说想去看看当时宁将军被葬在何处。”再不走,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