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入血髓(1 / 1)
13.蚕入血髓
宁惜卿跪在地上,只觉得身上如火在烧,一股炽热的热潮伴着锥入喉头的痛狠狠地扼住宁惜卿,就是连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
宁惜卿拽住衣领用力向下扯去,企图能有一些凉意解开她的不适,然而,下一刻,如坠冰窖之感又让她倒在地上,蜷缩起来不住地颤抖。
陆婆一开门,乍见宁惜卿痛苦到一脸扭曲之景,哪里还有半分玩笑的心情,不禁呼道:“阿玖,你怎么了!”
门外的宋洵听见陆婆的惊呼急忙就要闯入,却被陆婆退了出去,粗鲁地关上了门。
“不许进来,平白地坏了女儿家的清誉。”陆婆一吼,宋洵呆着不动,半晌后仍消化不了陆婆的话,只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安地守在宁惜卿房前。
陆婆轻轻地将宁惜卿抱上床,宁惜卿的身体宛若无骨般软弱的瘫在被子上,随着一波接一波的炼狱折磨袭来,宁惜卿紧咬银牙,冷汗一时间竟湿透的枕头。
陆婆脸色难看地检查宁惜卿的身体,终于在宁惜卿的手腕上发现了蹊跷。宁惜卿白皙的皮肤下竟有一条诡异的凸起,那物约莫一指长,在皮肤下隐隐地泛着骇人的红。
“这,这是血灵蚕!你从哪里得来这物?”陆婆惊异地扼住宁惜卿的手腕,宁惜卿哪有力气回答她,只痛苦地喘息几声后将脸埋进被中。
陆婆艰难道:“阿玖,你无力回我的话,但我说的话你必要字字听清楚。这血灵蚕入了你的血脉要解便十分不易,可你若不解,往后它将与你同生同死。你解是不解?”
宁惜卿被痛得精神有点恍惚,但陆婆的话她也听进去大半,她从被中转过头,一张惨白如雪,额前细汗密布,几滴汗凝在眉睫透着凉意。
她看着陆婆,许久,才从口中扯出破碎的两个字:“你走。”说罢,又将脑袋埋入被中,准备迎接下一波砭人肌骨之痛。
陆婆起身,轻叹一声,细心地将宁惜卿身上的被子掖好,阿玖看上去年纪虽小,这惊人的意志可不容小觑,这痛,她既然选择承受,也必由她自己熬过来,旁人即使有心也是无法。
夜色凉薄,宋洵不知在宁惜卿房前守了多久,陆婆与宋母的劝都不顶用,宋母听陆婆说宁惜卿只是染了风寒,最迟明日便会醒来,便也就由着宋洵如一座雕像般定在宁惜卿屋外。
屋外打更的已敲过三更,宁惜卿屋内寂静无声,
宋洵推开门,走到宁惜卿床边,入眼便是入梦却还紧蹙眉头的宁惜卿。
月色为宁惜卿披上一层清冷的薄纱,宁惜卿额前还有几缕汗湿的发,整个人瘫软在床,仿若刚刚溺水生还之人。
宋洵极为小心地执起宁惜卿的手在自己面颊上轻轻摩挲了下,目露担忧:“阿玖,阿玖······”
也不知是不是宁惜卿听到了宋洵的轻喃,蹙起的眉头在宋洵的呼唤中一点一点平缓。
天刚破晓,微亮的冷光慢慢沿着窗棂爬上了宁惜卿的眼角,掀开宁惜卿沉重酸痛的眼,宁惜卿眯着眼一阵愣神,昨夜那般抽骨换肤的疼仍让她感到后怕,她缓缓转过头来,宋洵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和自己的鼻尖碰了个正着。
宁惜卿动了动手指,手上覆盖着宋洵那方不可拒绝的温热。宁惜卿不再挣扎,就这么盯着宋洵,直到宋洵也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着自己。
“阿玖,阿玖你醒了 ?还有哪里难受吗?”宋洵关切地问,双手还在宁惜卿身上上下摸索着。
就算宁惜卿平日里再如何淡然,当下也有些忍无可忍,她压住宋洵的手,冷冷道:“你是大夫吗?”
宋洵摇头。
“那就放手。”
宁惜卿的话让宋洵忆起了什么,昨夜,陆婆似乎说了什么话,可他没反应过来,如今再想起来。
不许进来,平白地坏了女儿家的清誉······
坏了女儿家的清誉······
女儿家······
宋洵猛地缩回手,脸上一下青一下白,嘴里支支吾吾地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来,最后他复杂的脸色均转为鲜艳的大红,宋洵捂住砰砰跳个不停的胸口,夺门而出。
宁惜卿被宋洵一连串怪异的行为给唬住了,当她的目光触及到腕上那只慵懒蠕动的血灵蚕时,面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一双杏眼中满是嘲讽,只不知这嘲讽是对宋洵的,还是对自己的。
作者有话要说: 雌雄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