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 / 2)
下了飞机后又转车,连日来没有休息好的童向暖坐在后座枕着施方的肩膀毫不客气呼呼大睡,许是觉得靠着睡不舒服,她半醒半睡之间顺着座椅滑下去,抱住施方的大腿枕着睡,显然把他当做了人形抱枕。
施方哭笑不得,又不忍心叫醒她。
司机不经意看见了这一幕,自觉转过头去把空调往上调了两度。
童向暖脸侧蹭了蹭施方,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哼唧了几声,在睡梦里喊了一声“白川”,那声音带着一种忍痛的、渴求的、又不甘的情绪。
声音轻且含混,施方跟她距离这么近,自然也还是听清楚了。自从陆白川离开之后的小半个月以来,他和温忍冬从不曾在童向暖面前提及这个名字,童向暖自己也讳莫如深。温忍冬是并没有把这个陆白川太当回事儿,只觉得是童向暖年少不经事时的一场邂逅,既然童向暖已经尝到个中滋味,就没必要再多说;施方则是亲眼将童向暖跟陆白川的那些事情看在眼里,知道童向暖外强中干的个性,不愿再去揭她的伤疤。
可是再小的创口,也并不是不去看它就不会痛。
如果说此时此刻施方想要弄醒童向暖,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头一回有女人枕着我的身体喊别的男人的名字,我的自尊心有点受挫而已。”
然而看见她睡得如此乖甜,梦里带着受过伤害的怯懦,想从自己身侧汲取温暖,他终究还是不忍心。
车子刹住的时候童向暖的身体轻轻晃动了一下,下意识地一把保住了施方的大腿稳住身体。然后,彻底清醒了了。
她瞪圆了眼不可思议地回想着是怎么一回事,擦了擦嘴角零星的口水,然后憨厚地冲施方笑了笑,重又安安静静地坐好,试图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施方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也不计较:“到了,下车。”
童向暖没想到施方带她来的是这么个地方,她先前枕着施方睡了一会,到了目的地已经养了些精神,心情渐渐也明朗了些。她跟施方在酒店的顶层,落地窗外能看到长长的海岸线,星光漫漫洒向大海,一层一层的海浪在岸边拍出白色的波涛,童向暖觉得自己好像能听见澎湃的涛声。
童向暖吃着酒店的蛋糕:“这地方不错。”
施方带着几分回忆的神色:“我第一次遇见忍冬就是在这里。”
童向暖一口牛奶呛在嗓子眼,顿时咳嗽不止:“原来你带我来是来怀念旧情的吗?要不我给你录个VCR传给温忍冬,慰藉她空窗多年而魅力不减?”
施方毫不尴尬:“只是地点上的巧合而已。”
这已是夜阑人静,施方的手机骤然响起来,童向暖一眼瞟见屏幕上的来电人姓名是“洛忆”。
施方拿起手机站到离童向暖几步远的位置,才按下了接听键。施方:“我……在外面,跟向暖在一起。是出差,正好带她出来散散心,临时决定的,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童向暖看施方的表情,带着幸灾乐祸的兴奋。
施方愕然看她:“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你出来都不告诉洛忆哦,亏你们还要订婚了。你说,你说!你像不像是背着洛忆出来偷情的渣男!”
施方对着童向暖后脑勺招呼下去,拍得她连连呼痛:“瞎说什么呢!我就算是渣男我能跟你这么小的孩子鬼混?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不能侮辱我的审美!”
“我又没说是跟我……忍冬……精神出轨也算是出轨……!”
这话一说,施方愣了,也许应了邵均泽那句话,他对童向暖的关心,并不全然只是因为忍冬——这种感情,亲情之下,友情之上,他自己也很难界定。然而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手,童向暖又比较好骗。施方转念之间揉了揉刚才被自己打的童向暖的后脑勺,还假装斯文地给吹了吹,嘴里哄着“不疼不疼”,不着痕迹地掩饰过去。
施方最近有点不淡定。他原打算带着童向暖出来好好玩几天,然而一但剩下自己跟童向暖独处,不知为何不如往日那般泰然自若,就连大好欺负童向暖的机会也白白错过。一定是因为自己对失恋的孩子的同情啦,施方这么安慰着自己。然而开会的时候公司数位高层发完言等着听施方的意见,他却视线飘忽神游物外,被助理提醒才回过神来,让几位不得不把刚说过的内容复述一遍。施方随后就跟邵均泽打电话,邵均泽正忙得无心闲聊,把电话搁在一边自己忙去了,施方自说自话讲了十多分钟才发现那边根本没回应,恨恨抱怨了一句,自觉地挂掉了。
这天施方想带童向暖参加晚宴,童向暖推三阻四不想去,施方围着她转了几圈好话说尽,童向暖就是不打算出门。施方追问缘由,童向暖先是神叨叨地说“总感觉今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接着说“没心情没胃口、跟那些人一起玩不如宅家画画”,最后才说是“去了又没什么好处可捞,你就是带个小秘也得给人家点加班费不是,更何况你带着我这么一个刚满十八的美少女!”
施方呵呵笑了一声,伸根手指戳了戳童向暖的太阳穴,从钱夹里搜出一张卡来丢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