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与末路(1 / 2)
而此时,太宁宫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武家?”
“是。”跪在地上的人叩着首,不敢抬头,“属下确实看到车轿上的家徽,正是武平侯武家的家徽!”
另一人马上接话道:“不错,车中人还说,是来宫中接武家小姐回去的!”
辰池看着他们,低头轻轻活动着自己的手指,不置可否。半晌,才问道:“谁允许武氏入宫的?”
两人俱是一片静默,辰池又缓缓开了口。
“我记得芸妃曾出身武氏。她死的有些不体面。那之后,谁允许武氏入宫了?”
她说罢,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她一贯地冷着一张脸,却似乎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不放在心上才正常。这样的时候,这样的情况,她亲自出面,已经很出人意料了。
这个问题没人敢回答。又过了一阵,辰池又道:
“罢了,武氏的事情,我暂且放到一边。吴晓,我唯一的一位皇嫂,她现在在哪里?”
这话说到后面就已经带了杀意了。她依旧是垂着眼的,但不知为何,跪着的几人都不敢看她,仿佛一抬眼,就会被什么绝世神兵的锋芒刺瞎双目,甚至横遭杀身之祸一般。
“臣……臣在派人追查……”
“派人追查?”辰池忽地一声冷笑:“还追查什么!等你们追查到了,十个吴晓都死透了!”
吴晓这时候刚刚啃完手里的干粮。
那干粮是行军之物,相比于宫中饮食来说可谓难以下咽。但一来吴晓并不挑剔,二来,实在是她方才洗去脸上的浓墨重彩,花了不少的力气。
这时候她终于轻松了些,便坐在车里,把帘子揭开一小条缝,直勾勾地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
半晌,她忽然问道:“你们当真是奉了辰池的命令?”
车内的那人便道:“是。三殿下还嘱咐我们,务必要将您安全送到二殿下身边去。”
吴晓闻言点了点头,又问道:“辰甫安现在,是在和穆从言殿下打么?”
那人听了“穆从言殿下”五个字,手下意识地一动,忍了又忍,才忍过了这女人对辰台国如此的不忠,却也不想再与她说话了,便只是点了点头,便瞥开目光,望向另一边了。
吴晓落个没趣,便在窗棂上趴好,静静地看风景。
人、犬、土地、耕田、河流、山川、江山、天地……
倒映在她清澈的眼睛里,倏忽而过。
最后辰池以办事不力为由,将负责祈生殿的侍卫全部下狱。当天她脸色阴沉的只有燕争帝凑上来问了一句:“发生了何事?”
辰池冷冷瞥了他一眼。
燕争帝又道:“你很少这般喜怒形于色。到底何事?或者不说出来,对我发泄一下也好。你现在身体虚弱,当不住怒火的。”
辰池依旧不理会他。
燕争帝只好又道:“或者,我让人去给你熬一些糖来?或者别的热的,喝来好歹暖一暖。入秋了,别着凉。”
他几时这般关心过人?几时这般哄劝过女人?但这般低三下四说了许多,却似乎依旧没有打动辰池,倒是多换来一句:“不必了。多谢。”
他更心塞了。
于是第二天,他便开始在宫中四处打探。但宫人均领了辰池的命令,半句话都不敢与他说,这一番打探,可谓历尽艰辛。
但没了一个人这样的事情,不是宫人不说话,就瞒得住的。很快,他便得知了吴晓为人劫持的消息。但是辰池一直打算瞒着她,他也便同样瞒着她。不过,燕争帝到底是对吴晓身份知根知底的,也暗中调了人去打探——结果不过半个时辰里汇来的消息,就让他推算出了吴晓的去向。
那时辰池正在不远处,难得地闲了下来,正与秋水神色恬淡地聊着什么。秋水频频向燕争帝看来,时不时掩口而笑。这一笑,倒也像个大家闺秀。
原来秋水道:“三殿下平素与那位乔禾大人同起同宿,至少总该有些闲事?”
辰池便想了想。其实抛开燕桥大破辰台的话,燕争帝对辰池实在也算是不错。但毕竟九五至尊,难免手拙,确实已闹出了不少笑话。
譬如有一次,断心铃发作的时候,辰池原本是想喝水的。但燕争帝顺手便拿了一壶酒来,又因着屋子里全是药香,也没人闻得出什么,直接给辰池喂了进去——数息之间,辰池的脸从额头红透到了肩颈。
一屋子人见此,手忙脚乱了大半个时辰,直到那红色消了,辰池的脸色又变回虚极而致的青白,都还心有余悸。
而辰池回忆起来,却也不过笑笑道:“那时我虽察觉出一丝异样,却也无力抗拒,更无心多想。哪想,第一口酒下去,一股热流就腾地冲上头顶,而后就晕晕乎乎,什么也不知道了。”
秋水则很是惊讶:“我记得殿下甚是善饮,为何一口便……?”
辰池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只道:“只怕是药效所致罢。”
秋水闻言,随口道:“三殿下这一副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