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了我的妹儿(2 / 3)
里应该只有辰池!
看这架势……难道还是有辰台救兵混了进来?
他并非没有留人看守辰池。这样状况下,能悄无声息溜进去的,只怕也是个身手不凡之辈!
于是他做出一副仓皇失措的样子,也凑过去细听。
“……三殿下,您不必担心,二殿下已安排好了,会有人接应。”
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虽身入虎穴,生死一线,却仍带着温柔的低哑,又有些读书人的儒雅。
辰池的声音依旧气若游丝,她竟轻声道:“我活不久了。”
那什么陈将军叹了口气,道:“就算是见他们最后一面,您也……”
辰池没有接话,半晌突然咳嗽起来。那男人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听声音,似乎是锤了锤辰池的背。
这时程十七也到了。他一身血腥之气,杀气腾腾的。他正欲说些什么,便见穆从言向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穆从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房门。
“……末将按二殿下安排,一路过来,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拦,三殿下不必担心末将体力,将您带出去,想必算得上是绰绰有余。”
“我不是担心这个……”辰池极虚弱极虚弱,连程十七都不曾听出她是因为忌惮着什么,生怕言多必失,而言简意赅。
紧接着辰池忽然顿了顿,声音突然尖锐了些:“你、你……二哥若信不过我,你便带着我的头回去,我也不会怨你,甚至会谢你,谢你让我还能在故园中入土——!”
这一番话似乎用尽她所有力气,像是垂死的鸟儿,最后向天空振了振翅膀。她嘶哑着声音道:“你不如……不如……就在这里杀了我吧!”
程十七几次想进去,都被面色阴晴不定的穆从言拦下了。
程十七不知道穆从言千回百转的心机,只以为是有人闯了进去——但这是穆从言自己的地方,他稍微思考,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若这里能这么轻易被趁乱闯入,他又怎敢安睡?他又能拿什么与人争斗?
他最初不过惊讶了一瞬,再仔细一听那男人的声音便听出,那是辰池伪出的声音。若此时让程十七进去,那么辰池必定毫无还手之力,身首异处。
但是……看到辰池如今之状,莫说程十七,就连程十七手下那些没个脑子的兵卒,只怕都能看出他当日里撒的谎。稍有头脑的……只怕还能看穿他这十数年的伪装。
他韬光养晦十几年,岂能被人一朝堪破?
但辰池,难道就这样放任她不管?虽然已喂了□□,救无可救,但……
没想到啊没想到,一个疏忽,他还是低估了这奄奄一息的女人。
而程十七此时见他一直没有说话,还以为他囿于儿女情长,不免心生愤懑,险些就起了冲进去的心思。但所幸他性格沉稳,只高声向屋内道:“屋内何人?”
里面的人安静了一下,程十七只听那男声也提高了声音,对自己道:“辰台二皇子帐下,陈律。”
他声音一提高,便有些中气不足了。程十七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便听辰池问道:“将军身体有伤?”
“小伤罢了,三殿下不必担心,末将定能护您突围。”陈律对辰池说罢,又对程十七道:“屋外何人?若是些小鱼小虾,便末要挡路了。”
程十七放下了心,道:“我不过是穆国皇室的一个近卫,不值一提。但将军您,却未必走的出去。”
说罢,便要进去。一个辰欢将破却仍籍籍无名的将领,虽不知为何被委以重任,但想来也不会太过棘手。
何况对方还有伤在身。
正这时,突然有人一把捞住他的手。
他回头一看,竟然又是穆从言!
这片刻便静了下来。房间内,辰池正像一团小兽一样,从一条单薄的纱巾下面一点点爬出来,脸色苍白。她手上汗涔涔的,已经瘦的只剩骨头,手指都握不拢了。
不过,为了性命孤注一掷的事情,左右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她赌穆从言不敢暴露自己包藏了近二十年的祸心,她赌程十七多年死忠,绝不会违逆穆国皇室的意图。所以她赌,会有人替自己拦住程十七。
——辰台的三殿下,向来工于人心。
而屋外程十七皱眉看向穆从言,厉声道:“殿下,不要胡闹。此刻进去,杀了辰池,便是免除我穆国一个心头大患!”
穆从言脸色也阴晴不定,他缓缓道:“程统领,你现在进去,当真出得来?这人虽名不见经传,却到底被人派来营救辰池。一来他能闯到这里已是了不得,二来辰甫安,可不是傻子。”
他这话说的冷酷无比,程十七一晃神,甚至产生了一种面见君王的错觉。
这种感觉,二十余年了,他从来没在穆从言身上体验到。
——但马上,他便断定自己是出现了错觉。因为紧接着穆从言又是一副懦弱不忍的嘴脸,道:“何况一介女流,为难她做什么?就是放她回去,她又掀得起什么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