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乍泄迷人眼(2 / 3)
低头去抚弄辰甫安配剑上的流苏,还未完全整理好,又道:“若我是燕桥人,此刻恐怕会想与辰台结盟。毕竟表象维持不了多久,燕桥总会与穆国为敌。”
辰甫安点了点头,道:“我也在想,该如何告知他们我们的联系方式。稍有差池,我们就会万劫不复。”
辰池低头思考,正午的阳光让她的侧脸光影分明,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显得吹弹可破。
“刻意泄漏行迹?”
“这等事情,不如找人易容来做。”
“若有折损,怕是不值。纵然结盟,我们与燕桥也是各有所需。”
“折损肯定是无法避免的。——不如先打探一下燕桥口风。”
“怎么打探?”
“派人刺杀。”
“在行宫内?一旦有变,吴晓必死。”
“她不重要。”
辰池惊讶地抬头。
辰甫安仿佛不为所动,继续道:“我们找一个死士,假意刺杀穆从言,对燕桥等人行刺。行宫戒备森严,燕桥诸将的戒心也应该不小,刺杀必定失手。”
辰池顿悟,接道:“那人落入燕桥手中便算是大功告成。身处敌国他门定然难以安心,必会暗中查探刺客背景。”
辰甫安点头:“只需要让死士透露一点我们的蛛丝马迹就足够了。到时候,如果唐广有心合作,他自然会亲自前来。如果他没有这意向,我们躲在暗处,也随时能够保命。”
“若刺杀之人落入孙破手中?”
“即刻自杀。”
辰池点点头,算是同意。
吴晓的名字只被提起了那一遍。
天气很好。
吴晓从偏殿里捧了新制出的宣纸、雕龙的玉镇纸,步履轻快地向着穆从言寝宫走去。
阳光洒落在她身上,像是披了一件轻柔的羽衣,流动着柔和的光芒。
若是单看这场景,只怕凭谁都想不到,一墙之外,正是一片国破家亡后哀鸿遍野凄凉景色。
她眯起眼睛,满足地叹了口气。
突然一个人挡住了她。
她抬头看去,却是孙破。
孙破的唇角仍旧是邪气而桀骜的笑意。他带着这笑意向吴晓挑了挑下巴,道:“小吴晓,我问你,你跟了殿下以来,他每日都在做什么呀?”
吴晓道:“赋诗作画。殿下叫我快点过去,孙将军不要误了事情。”
孙破摇头苦笑,让开了路。
吴晓身后原来竟然不着痕迹跟着一个程十七。吴晓走开后,他盯着孙破,摇了摇头。
“一个女子,也值得欺负?”
孙破笑道:“程统领,你应当也懂我的意思。”
程十七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孙破低声恨恨道:“只恨那殿下,不是我的儿子!”
程十七脸色一变,低声道:“孙将军,莫要乱说话。虽则你也是为了我穆国江山,但这话说出来和藏在心里,总是不同。”
孙破苦笑,果然不再说话。
穆翎帝不过有愧于燕桥那位尚郡长公主,一代霸主,竟然就真的为她不纳妃嫔,立穆从言为储。这穆从言若有什么雄心壮志也罢,却偏偏是个只知文人之乐的混小子!小时候还好,这越是长大,就越是连翎帝的话也不听!就为了这事,他与程十七不知多少次冒死劝谏,希望翎帝另留子嗣,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改变翎帝的心意!
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再说吴晓,她进了穆从言寝宫,才刚刚放下纸和镇纸,就听旁边正作画的穆从言问着自己:“可遇到了孙破将军?”
她一边铺着宣纸,一边点头道:“孙将军问我殿下每天都在干什么。”
“你如何回答?”
“赋诗作画。”
穆从言满意地点了点头,浓墨点上画里凤凰的眼睛。
接着他细细勾勒着那凤凰周身炽烈的火焰,笔迹细致,栩栩如生。他却似乎还不满意,时时搁笔思量,目光幽深。
吴晓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从阳光正好一直到暮色四合。
结果就在吴晓屏气凝神盯着那画笔、穆从言快要作完画、正屏气凝神,俯下身子全神贯注修饰着凤凰翎羽的时候,变故陡生!
几点寒光骤然刺入,直取穆从言脖颈!
这么近的距离,穆从言已摈退了所有侍卫。那寒光本就不易察觉,此时更没有人来得及护着他了,这是必死之局!
然而穆从言忽然闲庭信步般挪了一步。
那些毒针就被他堪堪避过,斜斜穿过他的衣领,一闪而过,深深钉入桌子,穿透凤凰明亮的眼眸。
而后穆从言才抬起头,怔怔望着针射来的方向。
吴晓突然就变了脸色,一把扯住他的袖子,惊慌道:“殿下,有刺客!我们快去找程统领来!”
穆从言怔了一怔,才连忙掷了笔,连滚带爬地被吴晓扯着出去,惊动周围无数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