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梦醒了 (1)(11 / 11)
,整个城邦的人都把我当成了敌人,想要求生原本就不容易,而更重要的在于,青儿带给我的痛苦一时半刻很难消弭,或许我真的需要躲在这种远离人世的地方,才能稍微克制心里的烦郁。”
“所以你接受了他的提议,服下了那颗药?”雪怀青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的脸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其实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雪寂下意识地抚摸着他脸上的伤疤,“我服下了药,按照那个人指点的方位陷入了流沙,也成功骗过了追兵。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那一天,那座沙山上碰巧有一窝毒蝎……”
雪怀青打了个寒战,安星眠也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好似有蝎子从他心上爬过一样。雪寂这样一个出色的人物,在经历种种磨难之后,没有伤于背叛他的妻子手里,也没有伤于宁南城的追兵,却意外地折在毒蝎手上,既毁掉了容貌,也瘸了一条腿。命运如此不公,除了让人长声嗟叹之外,似乎说什么都是多余的。突然之间,他觉得自己对长门所追求的心灵的解脱,似乎又多了一点领悟。
“在这之后,你就一直留在了部落里?”雪怀青问,“那么苍银之月呢,又是怎么到你手里的?它不是被我母亲带走了吗?我后来曾听一个意外的旁观者转述过,她曾用苍银之月杀死过一群羽族的追兵,时间就在那一年冬天,应该正好是你们分手后不久。”
雪寂的脸上现出了迷惘的神色:“这是我一生都难以索解的一个谜题。是的,苍银之月当时的确被你母亲带走了,我亲眼见到她带走了,而且如你所说,之后她还使用过它。可是不知为什么,它又离奇地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拜毒蝎子所赐,雪寂被从流沙里拉出来时,差点真的死掉。幸好在腐心草的作用下,其时他的血液流动极其缓慢,毒质还没有进入心脏,所以最终他还是被救回来,只是面容从此变得坑坑洼洼,再也不复当年的俊逸,一条腿也留下了终身残疾。
他的心态却反而淡泊下来。于他而言,失去了一生的挚爱,自己的面容和身体变成什么样似乎并不太重要了。于是他平静地接受了一切,从此开始了拄着一根拐杖在沙漠里的生活。他虽然腿有残疾,功夫仍然不错,加上过人的头脑和见识,在部落里很受尊敬,尽管他的身世是捏造的。他渐渐觉得,也许今后的一生就将这样毫无涟漪地过下去了。
几个月之后的某一天,他被安排和几名同伴去镇上采买必备的药品,但还没启程回去,一场新的沙暴降临了,眼看着天色已晚,几个人只能暂时在镇上住下,准备等第二天沙暴平息了再回去。
这是几个月来雪寂第一次回到“正常”的人世,虽然这里只是一个边陲小镇,充斥着油水很大但绝不精致的食品,充斥着各种粗糙便宜的生活用品,充斥着来此寻求生意的庸脂俗粉,他仍然感受到了一丝无法抹去的留恋。他坐在一家酒楼的二楼,有些出神地看着窗外闪亮的灯光,视线却并没有聚焦在任何一个点上,仿佛只是那种朦朦胧胧四散模糊的灯火就已经足够让人沉醉了。过了好久,他才忽然意识到,好像有人在窥视他。
但转过头去,刚才那种令人不舒服的被窥视感却已经消失了,周围并没有可疑人等,只有一些低头闷饮或吵闹干杯的酒客。他以为那是错觉,并没有太在意。
这一夜他睡在客栈软和的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但这一觉睡得很沉,似乎又有一些不同寻常,当他醒来时,惊觉日上三竿,同伴已经收拾停当等着他。他赶忙起床准备洗漱,但就在这时,他发现床头多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木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