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2 / 6)
这个世界亏待她太多。
以前她觉得用哭发泄怒气很幼稚,可是她不哭,满腔满应的不甘心会把她逼疯。于是她只能哭、大哭特哭,哭得凄厉、哭得痛彻心腑?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只晓得回到家里,她没有停止哭泣,只是降低音频,她蒙起棉被继续哭,然后开始诅咒自己受到的不平等待遇。
如果他不要喜欢她就好了,那么她可以继续把阶段性任务完成,直到脑神经连同她的志愿一起萎缩掉,她不会不甘心、不会生气,更不会想要哭一哭就再也不必清醒。
问题是……他说了呀,他说了喜欢她啊……
望着傅育康,泪水在脸上汇聚成河,她已经肿得不像样的眼睛持续红肿。“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就算问一万句怎么办,她也无法改变现况,无法改变他的告白和她的不甘。
她一面叫一面哭,声音早就哑,发出来的“为什么”,让傅育康心疼得不得了。
他手足无措,坐到床边,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别哭、别哭,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我帮你……没事的,有我出马,一定可以解决,你不要哭啊……”
“帧方说他喜欢我。”
严帧方说喜欢她会让她哭得这么凄惨?那是不是代表,其实……她很怕被他喜欢?
这个推论让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心底有一双小手在轻拍,低声说:好加在、好加在。
“你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没关系,这种事交给我,我来处理就好,我知道,严帧方那家伙很强势,他要怎样,大家全得听他的,要亲口拒绝他的告白,的确很闲难。”
“不过你放心,那家伙我认识很多年了,不管表现得多冰冷,他都是个绅土,他的骄傲是从骨了里透出来的,绝对不会勉强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别怕、别怕……”他抱着她的身体猛拍。唉,真是个小可怜,居然被严帧方的喜欢吓成这样?
他心里这样想着,眼底却悄悄地形成一朵笑花,开心许久……没想到她再开口,却直接把他打进地狱里。
“可是我不想拒绝他啊,我想要喜欢他、像他喜欢我那样,我想向他告白、像他对我告白那样,我想大声告诉他,我很爱他、我已经暗恋他S整六年,我爱死他、爱惨他了,他为什么这么晚才发现自己喜欢我……”所以她哭,不是因为他爱她,而是因为严帧方发现得太晚?
冰苞砸上了他的脑袋,冰河封冻了他的理智,岩浆烧熔了他的知觉,凝在眼底的笑容瞬间变成哀伤。
如果他可以自尊少一点、骄傲缺几分,再不要脸一些些,他也会哭,哭得和夏日葵一样凄惨。
他们就这样坐着,静静地,任由阳光从东方渐渐向西移。
稍早,在海滩吹了一夜海风的严帧回凼来了,他带着沉重的脚步走进夏日葵屋里,他想问清楚,她推开他的意思和自己想象的一不一样,没想到,却看见这样一幕令人心痛的场景。
浓浓的眉毛蹙紧,胸口不由自主地抽痛起,他的身子碍结出一层寒冰。
原来是这样,育康是她拒绝他的主因?他慢了一步吗?近水楼台总会先得月?他的理智、他的事业让爱情慢了别人一步?
他定定地在屋外站了好一阵子,他苦笑点头,再次确认——原来是这样。
傅育康说对了,他是个绅士,他的骄慠是从骨头里面透出来的,他不会勉强不喜欢自己的女人,也不屑一份不属于自己的爱情。
他并不知道,在他坐上驾驶座后,夏日葵哭着坦白自己爱他,还和傅育康分享了那本暗恋剪贴簿。在看见里面满满的照片和暗恋心情时,傅育康明白,自己没有败部复活的半分可能,因为她喜欢他,已经酝酿了六年。
自己和她之间,只是一杯汽泡水,而她和严帧方已经是一瓶陈年好酒。
“既然你喜欢他、他喜欢你,你不是应该快乐吗?”她括括头,泪水狂泄而下。“不可以的。”
“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我得了早发性阿兹海默症,很快我就会变成一个沉重负担。”比十八层地狱更可怕的是什么?是一潭深不见底、彻骨刺寒的湖水吧,现在他就泡在里曲,寒透了心……
夏玫瑰和翅膀是对很妙的组合,他们可以一起工作却不会吵到彼此,若若从小便被训练,可以在一堆杂乱无章的乐声中沉沉入睡,而玫瑰只要拿掉电子耳,就可以不被打扰地写完一整个章节。
他们虽然没有太多的交谈或亲昵举动,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人感情正节节升温中。
也许和新的爱情发生有关系,翅膀的创作灵感源源不断,寄到唱片公司的曲了几乎都被辨用了。
去台北谈合约的时候,夏玫瑰跟着,若若也跟着,他们像一家人似的,走到哪里都不落下任何一个。
民宿重新开张,外婆雇人乎打扫清洁民宿,而那块将近一甲地的生态游乐区也请来阿企叔照料,生意越来越上轨道,外婆当CEO当得很得意,她说:“原来你们阿公不在身边,我还能够做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