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一门(五)(2 / 4)
,收起笑容正色道,“你们也好久没有活动过筋骨了,现成的靶子,就陪他玩玩吧。”
说到这里,她忽然顿了顿,那张出世般淡泊无欲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狡猾的,充满了恶意的笑容:“不——玩玩他。”
雨淅淅沥沥地自天空飘下,将大地都笼罩上了一层阴蒙蒙的雾气。和瑾望着紧闭的大门,持伞站在雨中。雨点不断打在油纸伞上,滴滴答答的雨落之声与她焦灼的心跳一样,七上八下。
“这是对甄家的交待,闲杂人等就不必在场了。”当甄胤用这句话将她挡在门外的时候,和瑾就觉得,她要动真格了。
她从没见过甄胤出手,但这个女人身上却有一种令人畏惧的压迫感,隐藏在懒散的笑容之下。
像极了京都城中,黄袍龙座上的那个人。
雨点打湿了她的鞋尖,不知何时,雨幕的另一头出现了另一双沾满泥泞的鞋。和瑾抬起头来望着她,目光不由自主就越过了她的身后。
“很担心吗。”甄胤挂着惯有的一点笑意,问。
和瑾摇摇头,须臾,又缓缓地点了点头。
甄胤慢慢走过来。她没有撑伞,雨雾如同轻纱笼罩在她的肩头,模糊了她的神容。
“人类总喜欢对在乎的人心口不一,却在不相干的人面前很诚实。这又是何必呢。”
和瑾不自觉便垂下了视线,躲开她的目光。踯躅良久,她鼓起勇气对甄胤说:“谢谢你……照顾我。”
甄胤在她面前站定,雨点打湿了她的面容,让那张脸看上去又多了几分拒人千里的冷淡。
“照顾你的人是昀阳,不是我。”
和瑾抬起头来迎着她的视线,一时再无二话。这一年来甄家施加的诸多压力,究竟是谁在替她扛下来,她很清楚。并不指望甄胤会为此动容,只是有些话虽可以铭记于心,但说出来,心里会更温暖。
“谢谢你,成全我。”近似呢喃的话语混在雨声里,模糊又清晰。
甄胤没有答话,径自从她身边走了过去。雨渐渐地大了起来,她冷淡的声音和雨水冰凉的温度相融,透过雨幕传来:“成全你的人是你母亲,不是我。”
和瑾一怔,持伞的手不禁加重了力道。她转过身,带着疑虑和惊讶望住甄胤:“为什么?”
“你不明白?”甄胤停下脚步,朝她侧过脸来,“不论作为甄家后裔,还是皇室公主,今日都本不该是你能得到的。”
不带任何利益的爱着,被爱着,对身在此位之人,均是难以企及的幻梦。
“你本该是这个命局中各司其职的一枚棋子,为皇室安邦定国,为甄家绵延血脉,这都是你生来便肩负的使命。可是,你母亲改变了它。”
甄家转过脸来,收起慵懒的容颜上是少有的威严:“正因为她牺牲了很多人,包括她自己,才为你换来今日这个跳脱出命局的机会。”
“可是……”和瑾咬着唇,喃喃地反驳,清冷的音色在淅沥的雨声中染上了一点嘶哑,“可是她……并不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
抓在伞柄上的手泛出了一片青白,泄露了少女心绪的波动。梦中的那场火是她挥之不去的阴影,每每回忆起来,就连缠绕在颈项上的那份窒息感,都仿佛犹在心间。
“或许吧。”甄胤不置可否,她只遥望着漫无边际的雨幕,淡然叹道,“可不论你怎么看待她,她所做的一切结果最终,都是成全了你。”
和瑾哑然无言,就这么怔怔地站在了原地。雨势越发磅礴,倾盆的大雨好似在清洗世间种种的残余,将那些无处安放的感情,也统统都随着这场大雨冲洗而净。
直到晌午时分,云散方才天晴。雨露顺着草叶的经络滚入泥泞,空气中散发出一派清新的香气,教人心旷神怡。
即恒揉着额头,灰头土脸地躺在席子上,咬牙切齿:“她绝对是在玩我吧?欺负我一个人打不过三个,有什么好得意的。”
“算了。”和瑾忍着笑意安抚他,“反正她自知胜之不武,主动认输了,那些人也没说什么。”
所谓的决斗,不过就是一场戏。只是有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有人却入戏太深难自拔。
“我倒不在意这个。”即恒自半掩的手边露出一只眼睛,看着和瑾喃喃地问,“她拖着我,跟你说了什么?”
一丝落寞飞快地自和瑾的眸中闪过,她拨弄着茶盏中的叶梗,似有些出神,半晌才悄然叹道:“人类总喜欢对在乎的人心口不一……那甄胤她,也是人啊。”
“嗯?”即恒一脸茫然,“你说什么?”
“小姐,河鹿大人。”甄昀阳推开门,笑意盈盈地探进头来,对二人道,“行李都已经准备好了,大掌柜说你们即刻就可以动身。”
即恒一时之间还有些缓不过来,懵懵懂懂地坐正了身子,皱着眉头问道:“你们家大掌柜,真的不再搞别的幺蛾子了?”
“有又如何,怕什么。”和瑾放下茶盏,笑容中甚是无畏。她见即恒仍不起身,便抬起脚轻轻地踢了他一下,催促道,“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