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放手（2 / 2）

蛇娘顿时一阵头晕目眩，意识仿佛要脱离身体。只恍惚觉得，那股巨大的力量简直要将它从那具身体里拽出来似的。

它连站都站不稳，踉踉跄跄地就直往身前的胸膛上扑了过去。两个人一起重重跌倒在地上，哀呼声一齐响在耳畔。

悄悄地睁开眼睛，花了点功夫才逐渐适应明亮的月光。小蛇娘自那温暖的胸膛上抬起头，迎面正对上暮成雪惊愕的面容。

我的天……把主人给咬了，怎么会这么倒霉？

它下意识回头去寻找即恒，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整个通铺仿佛就只剩下了它和暮成雪两个人。

“主、主人……”

暮成雪难以置信地凝视着它喃喃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唉？”小蛇娘回过头，一脸茫然。一缕鲜绿的发丝顺着它的脸颊滑落下来，柔软地垂落在暮成雪的胸膛上，它惊讶地看到这绿发竟像是长在自己的脑袋上，连忙惊慌起身。不料下一刻，它又发出一声更为惊慌的尖叫声，死死地埋入暮成雪的胸膛，怎么也不肯松手。

“我、我怎么会没有穿衣服！”

它又惊恐又难堪地贴住暮成雪，脸颊烧得发热，“你你你不许看，转过脸去！”

暮成雪从最初的惊愕中回过神，脸上立刻涌起了杀意，他瞥到身旁冰冷的闪光，被折断的雪寒剑正凄冷地躺在一边。

暮成雪不由分说捏起了断刃，无视锋利的刀刃割开了自己的掌心，举起断刃就要朝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妖孽一击毙命。

“不要啊，不要啊……”小蛇娘吓得哭了出来，既想起身逃跑，又不敢起身逃跑。它抓住暮成雪的衣襟，少女清亮的眸子在月芒中犹如蒙着一层水雾，打湿了纤长的眼睫，“不要杀我，我只是……我只是想要活下来……”

撕心裂肺的呜咽声回想在空荡荡的屋内，一遍又一遍冲击着冰冷的心脏。那把举起的断刃不断滴落着鲜血，温热的血液滴落在少女洁白的肌肤，鲜绿的长发，还有泪眼婆娑的脸庞……那张脸有着似曾相识的轮廓，精致的眉眼，甚至连眼中流动的波光都彷如梦境。唯有她挂在眉梢的那一抹骄傲，在这张脸上荡然无存。

暮成雪举起的剑刃终是没有落下，他闭上眼睛，将趴在身上的少女粗鲁地推开。

小蛇娘蜷缩起身体在地上滚了一圈，冷不丁撞在墙边的桌脚，痛得直吸凉气，却又不敢声张。

呼的一声可怕的声响撕过耳边，仿佛割裂了空气，立刻让它紧张地绷紧了神经。它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却看到一块巨物正朝自己飞来，不偏不倚正盖在自己头上。

“唔……”小蛇娘挣扎起身，本以为是什么暗器，借着月光才看清是被撕下的帷帘。它心中忽然一动，正要叫住暮成雪，却发现屋内已无一人，暮成雪已经离开了。

那半截闪着寒光的剑刃仍自颓败地躺在地上，跟身上没有丝毫温度的帘布一样，成了荒废的清和殿里的遗物。

月光清冷的光芒映照在门口那块地上，犹如一片冰凉的白霜。小蛇娘裹紧身子，胸膛中的那块肉正在剧烈地跳动着，并不感到冷。

它舔了舔唇边残留的甜腥，静静望着霜华出神，从未觉得，月光竟如此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