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逃(1 / 2)
一只手扣住小蛇娘的肩膀,在它险些自屋顶跌落时,将它一把拽了回来。
深夜里微冷的风唤醒了小蛇娘的意识,它猛然清醒过来,夺命的幻象便如潮水般急速后退。剧烈的痛楚却随之在脑海中撕扯起来,令它痛不欲生。
它迫切地想要告诉即恒一些事情,那些事将对他今后的天道命轨产生难以想象的转变。可在一阵头痛欲裂中,那些惊世骇俗的奇观异景也如浆糊一般,逐渐模糊成了一团。最后就连它是如何走出密室的记忆,它都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
“小瑾……真的是你吗?”
从鬼门关被拽回来的小蛇娘神智恍惚了好一阵子,听到声音,它才迷迷糊糊转过视线。这一看之下堪比神药,小蛇娘立刻眼清目明,两眼放光——上天啊,果然还是待它不薄!
这个正一脸关切,满目神情望着自己的帅哥,居然就是它的救命恩人?天哪,比起某个在幻境里都要折磨它的混蛋简直好太多,做梦都要笑醒了。
“幸好你来了,幸好你来了……”它望着一脸凝重的暮成雪痴痴地笑,劫后余生的虚脱就像抽去了它全身的筋骨一般,无力地向暮成雪倒了过去。
“……你要是再不来,我就真的死了……”小蛇娘一头埋进暮成雪怀中,忍不住地流起了眼泪。
暮成雪愕然怔愣在原地,一时感到难以置信。他僵硬地任由小蛇娘抱着,任由它把眼泪都擦到自己的衣襟,也任由它前所未有地,在他的怀抱中显露脆弱的一面……伸出的手几乎条件反射地拒绝一切反常现象,却在扣上少女颤抖的细肩时,终又柔软了下来。
他不能明白,遇强则刚是自小所接受的法则。这个法则能够帮助他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令敌首闻风丧胆,却为何始终……无法让一个女子屈服。
你打算今后就这样对我吗。
最终换来的这句话犹如挥之不去的拷问,深深烙在暮成雪的记忆里。他已经习惯了用刚硬的武力去征服一个烈女,却全然不知,该如何应对一个正在哭泣的女孩子……
“啧啧,真是伉俪情深,可歌可泣。”正在暮成雪手足无措时,屋顶的另一端悄然爬上了另一个矫健的身影。甘希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相拥的两人,毫不解风情地扬声勒令道,“陛下怜惜六公主身体不佳,还请少将军与公主一同下去说话。”
小蛇娘听到甘希的声音,吓得全身一抖。它一个激灵躲在了暮成雪身后,红着眼睛探出头来说:“不要,他是坏人!别让他过来!”
这时小蛇娘才发现,原来屋顶下还有另一个人也追到了近前。那人正在下面仰起头,一脸抽搐地看着自己……那表情恐怖得,就像要把它活吞了。
小蛇娘自觉地松开了抓着暮成雪的手,假装没有看到那双充满愤怒和怨念的眼神。
甘希耸了耸肩,歹毒的目光紧盯着暮成雪二人笑道:“公主切莫为难卑职,我也不想大晚上在屋顶上玩捉鬼游戏。陛下只是想请公主和少将军一同品茶叙旧,以示联姻之好。”
未等他说完,暮成雪言简意赅,只用两个字就回答了他:“不去。”
一丝狰狞的笑意随即爬上了甘希的嘴角,他拇指一动,腰剑便已出鞘:“既然如此,那我就只好奉命’请’二位下去了。”
汹涌的杀意顷刻弥漫而出,小蛇娘都来不及看清甘希何时出的剑,凌厉的剑锋就扫到了眼前。她惊慌失措中险些跌下屋顶,腰间立刻被一只手稳稳捞住,凌空提了起来。
小蛇娘吓得呆了。暮成雪像拎着一只麻袋一样把它拎在腰间,显然是屋顶空间狭小,嫌它在身后太碍事。可是谁能体谅像一只麻袋一样被拎着的小蛇娘,它的身家性命全挂在暮成雪一只手上,在屋顶上摇摇荡荡,时而跃起,时而飞转,好不恐怖。
“主、主人救我……”小蛇娘转得头晕目眩,虚弱无力地喊。
即恒也在犯难,一颗心跟着和瑾晃来晃去的身体七上八下,可耳边已经听到追赶而来的皇家护卫团整齐的脚步声,真是留着干等也不是,上去横抢也不是。
暮成雪带着一个人的重量单手与甘希较量,渐渐落于下风。他听到远处逼近的援军脚步声,当机立断放弃战局,带着小蛇娘转身就撤。
甘希正意犹未尽,急忙提剑喝道:“站住!”
即恒比他更着急,对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急声大喊:“你们两个,都给我站住!”
这一夜的皇城是个充满了凶险和奇妙的一夜,若有人有幸目睹这一幕,恐怕会以为陛下睡不着觉心血来潮,连夜举办了一次宫廷长跑大赛。暮将军遥遥领先,甘护卫和不知名者紧随其后,而在他们身后,还有一大帮皇家护卫团气势汹汹不甘落后。他们边跑边打,边打边跑,战况热烈空前,比起十年前的比武大赛有过之而无不及。
星空浩瀚,明月静静地俯视大地,冷眼旁观这一出人世闹剧。暮成雪的体力渐渐到了极限,他的脚步慢了下来,小蛇娘这才得以逐渐找回神智。
沉重的喘息声在这浓夜里让人背脊发寒,素洁的衣襟上已沁出了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