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 3)
后便是他们的家园。
“蓝月村的村民都安顿好了吗?”成盛青问。
程岩颌首道:“将军放心,末将已提前派得力人马将村民移居到城中,并无人员伤亡。”
“那便好。”成盛青微微松了口气。少年临去之前曾劝他别做多余的仁慈,但他做不到,哪怕冒着生命的危险他也无法置之百姓于不顾。
得知后顾已无忧,成盛青反而轻松了下来。他虽然年轻,但征战多年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在战场上本就不该抱有生存的念头,贪生之念只会成为牵绊手脚的累赘,唯有抱着必胜的决心才能为自己杀出一条活路。
而今次出战他却忘记了这一点,给自己加上了多余的桎梏。他凝着远处藏在山阴之下的美浓军队,回想到几日前他还在沁春园品尝美酒的芳香,以及离去时柳絮依依不舍的眼神。他不觉苦笑了起来:寻觅多年终得佳人相伴,这是最多的一次想她,想不到也会是最后一次……
天已经大亮,天罗年轻的少将军迎着升起的旭日下令道:
“传令下去!敌人不怕痛不怕死,我天罗男儿又岂是怕痛怕死之辈?就算是死,也要在援军赶来之前守住城门,不得放任何一个美浓人进城!”
这已是破釜沉舟的命令,隔着城墙他远远遥望着远方的山峰之巅不禁想到少年临走时的样子。那么勉强又不得不去的无奈,在认识他的一年里从未见过他如此强迫自己,权是为了还恩情?
不,断恩情才是。正如当年不停不歇地修筑水坝只是为了还老汉的恩情,等还完了,他就走了,再也不回头。
一声叹息不觉自胸口溢出,成盛青恍然发觉在这濒临生死的最后关头,自己竟然会如此遗憾。
“即恒,你这一去怎会杳无音讯,到底出什么事了……”他喃喃道。
“将军不好了——”程岩慌乱的惊呼声自城楼底下传来,让成盛青立马回过了神,“美浓、美浓出兵了!!”
成盛青的脸色沉下来。美浓出兵了,这一次是与恶鬼相拼的不归途……
大战是一触即发的,没有宣战,没有号角,只有以命相搏的默契。成盛青领兵直突入美浓军中,如一道利箭霎时冲散了美浓军的布防,他的目标十分明确地锁定在敌军后方的守将身上,目中激起的杀戾之气将双目都染上丝丝血红。
战场上的人更像一头兽,一头被激起所有战意尊崇本能与欲望的猛兽,心中唯有的念头只有杀,杀,杀……将自己之外所有的人一并咬杀。
只有活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只有屹立在白骨之上的才是王者。不成王,便作尘埃。
你没有发觉自己的体内其实藏着一只怪物,在你的斗气点燃全身的血液之时,是它支配了你的一切行为,令你变成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人。
少年曾经的嗤笑让成盛青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介怀,他在这轻描淡写的一句陈述里看到了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另一个自己。往日里连一只蚂蚁都不会去踩的人,为何会在战场上将人命当作草芥?
他如何挥得下去刀,如何狠得下去心?
战马嘶鸣的尖叫响彻震天,美浓军腐败的躯体已散发出阵阵恶臭,死亡的味道袭卷而来,甚至将天边升起的旭日之光都渐渐掩盖。成盛青以寡敌众,目标直指面具后的美浓国驸马。当腐败的美浓军佝偻着身体将他团团包围之时,成盛青终于彻悟:因为在战场,是为家国而挥刀,为守护而杀戮,为战斗而战斗。
无有孰轻孰重,因为根本没有多余的闲心去思考,他能做到只有杀,杀,杀……让自己活下去,唯有让对手死去。
战马蓦地高高扬起马蹄,险些将成盛青甩将下去。他紧嘞住马缰勉强控制身形,愕然瞥见马腹之下竟有一人抱住马脖子张口咬下,血花如激流喷射而出,成盛青立时就被跳窜的战马甩了下来。无视行尸一拥而上,他翻身站起,挥起长刀向敌军腿上横扫而去。
只要毁去双足,这些傀儡就无法再站起来。他瞥一眼刀刃,刃槽之中流动着乌黑而腐败的血,令人闻之作呕。美浓驸马仍然屹立在后方,那张黄金的面具下两只乌洞洞的瞳孔冷漠地观望着一切。成盛青心头冒起无名业火,若非这些掌权之人的贪婪和残忍,又何来那么多无辜百姓遭受凌弱,死不安宁?
今日不论生死战败,都要除去这个祸害!他持起长刀一鼓作气势如猛虎向美浓驸马冲去,风刃刮破脸颊,傀儡抓来的指甲刺伤肩膀都没有让他停下半步。
“将军小心——!”
同伴呼喊的声音自脑后急传而来,他突然感到一股极其强烈的杀气自身后如风暴般袭卷过来,裹挟着狂风无数嘶哑的哀嚎声在顷刻间响起,整个战场的氛围蓦然向着一个他无法预料的方向突变。
仿佛有什么惊人的东西闯了进来,嘶吼着,咆哮着,宣泄着无穷的愤怒与战意!
“吼——!!”一声震天的咆哮几乎将成盛青的耳膜震破,他甚至来不及回头,那股力量就已经追到了他的身后。威风凛凛的银白毛发急速掠过眼角,在与猛兽擦身而过的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