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 4)
放了这些妇人,让你的傀儡都住手,我们来赌一场光明正大的战争。”
“赌什么?”美浓姬弯起唇角,浮起笑意。
她已经知道即恒想说什么,她也知道即恒会知道她想要什么。
“你赢了,我随你处置。我赢了,你就得死。”
——简洁明了,干脆利落。再没有比这样刺激的赌局更让美浓姬心神向往的了。她在他身上总是能找到惊喜,正如第一次见到他时那般澎湃,充满了期待。
“好。”
璀璨的晨辉落在美浓姬的脸颊与肩头,逆光勾勒出她表情的轮廓看起来那么柔美。她动了动手指,空气中仿佛传来隐隐的弦断之声,那些受到控制的妇人便如抽魂般倒将在地上。
“她们不会记得发生过什么,抽出她们心里的丝,也一并抽出她们的痛苦。忘了死去的丈夫,忘了无法归家的孩子,就这样活下去……”
即恒望向美浓姬,着实无法理解她的心思:“为什么?你既知她们的痛苦,又为何要加诸给她们痛苦?你既知如此痛苦,又为何连你自己的丈夫都不放过?”
美浓姬抬起眼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轻轻地笑了,她伸手抚上即恒的脸颊,略带粗糙的指尖摩挲着他白皙的肌肤,微微有些刺痛。
“在你改变中原大陆之前,你已经改变了一个少女的命运。那一天,她得知父皇听信谗言密谋要暗杀她最景仰的老师,她不顾一切跑去报信,却在冲进密室的时候看到老师倒在血泊里,而那个她朝夕相处的人已不见了踪影……那一刻她的世界就已经崩塌了,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已经不再是她所知的人与事。连那个她认为是永恒的人也会突然苏醒过来,以一个令她陌生的姿态毅然离开了她。”
“所以你只相信死去之人?”即恒没有避开她的碰触,任凭她贪恋他肌肤的温暖。
美浓姬顿了一顿,慢慢地笑起来:“至少这样一来,他们就不会再有改变,不会背叛,更不会离开我。”
深褐色的眼瞳里蒙着一片死气的灰暗,仿佛再炽烈的光芒都无法穿透那片深雾照亮她心底。即恒轻轻推开她的手,最后一次细细地看着她的脸,留下冰凉的四字诀别:
“郊西再会。”
走出美浓姬的小屋时即恒感到一直以来积郁在心头的阴霾突然散了开来,就如一件长久以来他都在无意识躲避的事情,突然就被推到了他面前,教他避无可避,也无需再避。
河鹿为战而生,为战而亡,而他一生却从未历经过战场。没有上过战场的河鹿被族人看作是废物,如此甚好,他日下得九泉,他也可以扬首挺胸再与那些迂腐的老家伙们分庭抗礼。
你身上所流淌的血决定了你会给中原大陆带来无尽的祸乱,你甚至会无意识被能引起祸乱之人吸引,在他们身边推波助澜——这是你无法逃避的命运,即使你再憎恶,再厌烦,你都无法否定这一点。
你渴望动乱,渴望纷争,渴望一切能使你沸腾的事物。因为这是你的本能。
因为你的身上流着河鹿的血。
迎着刺目的晨光孤身独自走在异乡小路上,他只觉得周遭的一切都慢慢变得恍惚了起来。不知谁家的小孩坐在门口哇哇大哭,灶里炊烟已起,母亲却不知去了何处。
他停下脚步看着那个只有半岁大的孩子,依稀有一些曾经被自己刻意去遗忘过的回忆涌上来,竟然会那么清晰,仿佛昨天才发生过一样……
男人紧皱的眉头是他童年里印象最为深刻的记忆,他总是对他不满意,似乎从他出生起,他就对他有一万分的不满意。
这会儿他眉头一皱,又开始不满意了。
“我怎么看都觉得他实在是太像人类了。”男人皱着眉头不知在对谁说,但没有人理他。
这并不妨碍男人继续端详着他的脸和身体自言自语,不停地挑剔:“手也细,腿也细,一看就是个病秧子成不了大器。我墨殊怎么会有这么不成器的儿子……你真的是我儿子吗?”
啪!——唯独这句话很快得到了回应。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一个美艳无方的女人摆着一张凶恶的脸厉声质问,虽然表情因为愤怒而略显张牙舞爪,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
男人连连摆手解释:“夫人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说!”女人柳眉倒竖,怒不可遏,“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你们男人竟然还说这种没良心的话!”
“莫炎!”男人立马打住她即将开始的怨妇状态,硬将她拉到身边。于是四只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直盯得他寒毛倒竖,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女人见状转怒为笑,捏了捏他的脸笑得合不拢嘴:“你看儿子害羞了。”
男人指着他,又指了指自己,问:“你看他像我吗?”
女人想也没想,老实地回答:“不太像。”
“那像你吗?”
女人同样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像呀。儿子这么可爱怎么不像我,难道还像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