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间的情谊(1 / 6)
阳光止步在木门的一丈之外,小屋里昏暗又宁静,只时不时传来断断续续地脆响,那是一名容貌艳丽的女子正蹲在角落,埋首啃着一根萝卜。
她面前的菜篮里堆着各种五颜六色的蔬果,凡是菜园子里能找到的都来聚会了,一个个被洗得油光发亮,圆润可爱,还有几粒露水凝在表皮,在屋里发着暗淡的光芒。
麦穗听从即恒的建议,正捧着萝卜有一口没一口地啃,强迫自己啃了半根后她最终还是放弃了。将剩下的半根丢进菜篮,她重新挑出一片白菜叶子,望着那绿油油的叶片,却是连下口的动力都没有。
不论什么东西塞进口中都是淡而无味,而且怎么都吃不饱。她已经好些天没有填饱肚子了,现下饿得满眼直冒金星。
她想吃肉包子……想吃肉……
思绪猛地被拉回来,她惊出一身冷汗,心突突跳个不停。眸光流转望向门边,发现门外不知何时伫立着一个人影,正抬手有耐心地叩着门。
“谁……谁啊?”麦穗按住心跳,身子却是向后躲去,双目紧盯着门扉,问道。
“是我。”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让麦穗紧绷的神经倏然间放松了下来。她缓了口气,便急忙起身去开门。
随着一声吱呀声,清爽的春风自门缝间溜进来,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麦穗的神经突地一跳,下意识伸手掩住鼻息,怔怔地向后退了半步。
然而不等她掩门相拒,那人已经走了进来。
“你怎么了?”即恒向她瞟了一眼,讶异道。
麦穗僵硬地摇摇头,捂住口鼻的手开始微微发抖。
即恒瞧见地上的菜篮,眉头一挑,不觉好笑。他回头瞥向麦穗,抿了抿唇笑道:“要吃吗?”说着,他举起了包着白纱的左手。
麦穗惊异地睁大了双眸,下意识摇摇头,不过片刻,又拼命地点头,露出一丝犹豫夹杂着痛苦的神色。
“只准吃一点。”即恒微微笑道,轻手解开浸血的白纱,血腥味便直直扑入麦穗鼻尖,将她的心连同理智一起吊了起来。当即恒将手伸到她面前时,殷红的血液如雨后春笋般争相冒出,她再顾不得其他,抓住他的手臂便张口含了上去。
舌尖吮舔在伤口上痒痒的,又黏又腻,还有点疼。麦穗被血味所迷,忘我地吸食着汩汩流出的鲜血。长满蜷曲长发的脑袋一动一动,真像一只动物。
即恒一向很鄙夷用血来饲养妖兽这种恶趣味,想不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不对,性质不一样,他是在救人!
你果真是个祸星……宁瑞的话语突兀地回响在耳际,让他心里涌起瞬时涌起一股失落感。粗略地回忆起来,从小到大他好像还真没干过什么好事,而不论是否出于他的意愿,凡他所到之处总会被搅得鸡犬不宁。
如今和瑾亦被自己所害,也许他真是个祸星。
这么想着,心头更灰暗了。
“啊呀呀……”伤口骤然一痛,他一把推开麦穗的头,吸着气没好气道,“我说过你可以咬我了吗?”
麦穗微张着嘴蓦然醒悟,流光百转的眸间泛起一丝歉意。
“抱歉,我不小心……”她小声说道,粉嫩的舌尖仍意犹未尽地舔了舔饱满的红唇,一滴血珠顺着她的唇角留下,划出一道触目惊心又摄人心魄的美艳之色。
如昨夜那些怒放的魂盏一般。
即恒心有余悸,连忙抽回手收起泛滥的好意。
麦穗吃了不少血,很不可思议的,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加快了流动,身上忽然就有了力气。欣喜之余,又不禁黯然神伤。
难道今后她都将陷入这种污秽的深渊了吗?
她垂首微抿着唇,再抬眸时已掩去了眉宇间的郁色,起身端了盆水来替即恒清洗伤口,继而又寻出干净的纱布为他包扎起来。
没有异变的时候,她就是一个容貌出众的温婉女子而已。即恒看着她专注的神情,默默地想。
麦穗今后的出路在哪里,连他也不禁开始担心起来。如果昨夜她能赶上月孕,兴许能救她一命,可惜时不再来,运不待人。想起昨夜一场骚乱,他也不觉得自己捡到了什么便宜。
“麦穗,有件事我想问你。”即恒将憋在心中多时的话问了出来,“你跟公主朝夕相处,又跟食人鬼接触过。你可知道,食人鬼到底因为什么盯上公主?”
麦穗闻言眼前倏尔一亮,抬眸问道:“你见到他了?”话一出口,她又僵在了那里,喃喃着没有说下去。
即恒无意隐瞒,如实相告道:“他追杀公主,拖延时间,让公主受阴毒侵袭命在旦夕。我没有杀他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麦穗听着即恒愠怒的责备,心中悲痛,但她无法为食人鬼狡辩一句,只得缓缓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不会说话,我没法跟他沟通。我只知道,他好像有些依赖我,就像当我是姐姐一样,也许……”
“也许什么?”即恒追问,若能抓到食人鬼的动机,兴许就能找出陛下暗地里豢养他的原因。
麦穗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