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一)(4 / 6)
他惊奇地睁大了眼睛。柳絮数年没有来过京都,这才不过几天,怎么就让这小子勾搭上了?转念一想,柳絮跟小瑾的关系很好,若是小瑾让即恒陪着柳絮倒也不难理解。
可是这两人说说笑笑,状似很亲密的样子。
尽管不可思议,成盛青仍然感到额头突突跳起,一种说不清的不详之感萦绕在心头。对于直觉这种虚幻的东西,他一向不当回事,但是当人群再次遮挡他的视线时,最后只看到柳絮将手搭在即恒的脖颈间,低下头朝他凑了过去……
成盛青不由颓丧地闭上眼睛,脑海中嗡嗡作响。
一直以来,他断断续续地都会听到一些关于柳絮的传闻,不知道为什么,她至今为止都不曾许婚。而昨日南王到京的消息也在京都掀起了轩然大波,他正在犹豫是不是该登门去拜访。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见到柳絮,而且还是在这种场合下……
即恒对女孩子很有一套,他早就看出来了,可就是没见过哪一个女孩真正让即恒上心过。方才所见中,即恒与柳絮言谈间的互动却是那么自然,仿佛一种看不见的默契牵引着两个人,将他人都摒除在外。
一瞬间成盛青尝到一丝说不出的挫败感。
但很快他就清醒了过来,心底仿佛燃起一股出乎自己意料的斗志:他还没有踏出第一步何来的失败?即恒毕竟与柳絮年纪相差甚多,不可能是真心的,柳絮只是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
就是做最坏的打算,南王也不会接受,更遑论家世其他……他没道理会输给一个毛头小子!
想到这,成盛青豪气干云地喝了一口酒,酒气火辣辣地在喉间燃烧。借着这股酒劲,他正打算直接出击,然而一个莫名的念头忽然不合时宜地划过脑海。
等等……年龄?
成盛青猛然回想起在乐津那场叹为观止的艳戏,以及即恒时常嘲笑他恋妹,其实……
其实这小子根本就是恋姐吧!!难道他是认真的?!
他惶惶不安地探头张望,最后索性站了起来。可是这一瞧却如同当头一盆冷水,将他心底燃起的酒火瞬时灭了下去。
他眼睁睁地看着柳絮展开灿若春花的笑颜……然后施施然起身,跟着即恒走了……
***
话说回开头,和瑾来到香林苑以后立刻就被陛下拉了过去,柳絮四下里张望了一阵,脸上的神情很失落。她执意要自己随便走走,和瑾便叫即恒给她做伴。
从昨天到今天,这是和瑾对即恒说的唯一一句话。
陪着柳絮随意落座后,即恒不免有些沮丧。然而身边立时就传来一声沉重的撞击声。
“骗子,大骗子!”柳絮一边低声咒骂,一边从宫女手中接过一小瓶清酒,斟满酒盏后仰头就灌了下去,她皱着眉头咂咂嘴,又骂了一声,“骗子!”
虽不知道她在骂什么,但即恒多少也能猜到几分。想必定是陛下从中做了什么手脚,才让柳絮有怒不敢言。
会这么有聊无聊地算计别人的,也就只有陛下了。
他默默接过酒瓶也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露打着旋流入杯底,很快就蕴满了小巧的器皿,散发着清幽的香气。
即恒端起酒盏,并没有喝,他静静端详起这小片微荡着波纹的甘液,往昔诸事不禁浮上心头。他不喜欢酒,酒欲与色?欲都是能腐蚀人心的东西,由人类的欲望而生,再促使人类毁于欲望。
这是许多年前那个男人教导他的话,关于这些大道理他听了很多,却唯独这句话记得特别清楚。
他将酒盏凑于唇边,一股浓郁的酒香仿佛有生命般直往他鼻子里钻,仅仅是酒气就已经让他感到一阵迷眩。
上一回在彻骨的春寒夜里,他跟另一个同甘共苦的同伴一起偷酒喝,唯有那一口酒他深深记得。桂花酿一路燃烧到胃里,整个身子都跟着烧起来,潺潺的暖流仿佛从身体直流到心里,将侵入骨髓的寒气逐渐驱散。那是唯一一次,他对酒没有产生抗拒。
想起孙钊那张严肃又不正经的脸,即恒忍不住笑了起来。孙钊,张花病,二少……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打完了仗,肯定在哪里吃香的喝辣的,很自在吧?
哪里像他……
正自艳羡间,却听柳絮恨恨地骂道:“哼,这些个女人,一个个平日里装得可正经了,现在像什么样子?比起春楼里的妓子能好到哪去?”
即恒瞥了她一眼,幽幽叹了口气,放下酒盏随口问道:“你去过春楼?”
“没去过。”柳絮没好气道,一仰头,又一杯酒下肚。
即恒漠然看着,忽然感到好笑。他不禁探头望向另一端围满的人群,首先想到的便是成盛青双眼翻白的样子。真没料到成盛青的魅力这么大,那些女子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去巴结他,得权得势的男人就是吃香啊。
这种壮观的场景只怕今生无缘见第二次,即恒幸灾乐祸地欣赏了一会儿,冷不丁身边一股浓浓的怨气不断散发出来,让他不好意思再置身事外。他往身边一瞥,但见柳絮端着酒盏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