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公主的话(二)(3 / 4)
在眼眶里打转。可她仍旧没有服输,哪怕下颌骨快要被捏碎,尖锐的疼痛一阵阵刺激着她的神经。
如果连自己的人生都能轻易认输,活这一生还有什么意义?
陛下见她脾气如此强硬,知晓以武力是断不会让她屈服,当机立断松开了钳住她下颌的手指,让和瑾一个力道不稳差点朝案桌上冲去。
他拦腰止住和瑾前冲的势头,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禁锢在怀里,一边按住她一边叹道:“小瑾,再过十天你就十六岁了;出不了半月,你将嫁为人妇;再过几年,你该为人母……”
他治不住和瑾扑腾的势头,索性将她拦腰一抱,一把按倒在书案上。案上哗啦一片诸物翻倒的声音响在耳彻,却没有人有这个闲心去注意。
男人的体重忽然间压上来,让和瑾受惊不小,她睁大着无神的双目,呆愣地注视眼前的人。只听他深深叹息了一声道:“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和瑾咬住舌头才忍住眼泪,与兄长凌厉的目光对峙半晌后,她颓然地松下了抵抗的力道,语声微弱地开口道:“如果我不是公主……”
“如果你不是公主,你自然可以随心所欲嫁给喜欢的男人。”陛下截住她的话,替她说了下去,而后半句的口吻却是十分凝重的,“如果你不是公主,你早就在离开娘胎的百日内命丧黄泉,还由得你这般胡闹!”
和瑾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仿佛所有的希望都在陛下的一句话中被完完全全地粉碎,没有留下一丝的余味让她自欺欺人……她闭上眼,紧紧咬住的唇角沁出了一滴血珠。
陛下见她已不再挣扎,思量了片刻慢慢放开了她。扫视了一圈满地的狼藉后,视线再度落到从书案上缓缓起身的少女身上,她衣发凌乱,海藻般长发披散在揉皱的白纸上,越发黑得媚人。最外件的华服已在争执中散乱不堪,生生掉落了半边,露出仅着单薄亵衣的香肩,隐隐还能窥到亵衣内白玉般的锁骨……
当年先皇在位时,玉妃艳惊都城却红颜薄命,如今十六年后,她的女儿亦出落得这般艳色撩人,在不经意间便勾动起男人熊熊的欲望。陛下多少能够明白,当年父皇为那个女人痴迷到送了一座沁春园给她的心情。纵然得知她的女儿命里不详也舍不得扼杀,反而百般呵护着,抚养命带煞星的婴孩长大……
先皇英明仁德,而他一生中唯一的污点就是那个女人。眼前这个延续了她生命的少女,亦会成为自己的阻碍吗?
陛下别开视线,离开了软榻。他缓步走到殿中,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纸卷。似是在清醒自己的头脑一般,一次次身体力行地去捡拾散得到处都是的纸笔。
和瑾飞快地收拾好衣装,心砰砰跳个不停。从小到大,她跟兄长吵架的次数三天三夜都数不完,可是像这次一样这么凶的,还是第一次吧?待冷静下来后,她回想起自己的行为和陛下的训言,顿时悔得无颜见人!
细想起来,今日好像诸事都不顺,先是招惹了即恒,又是触怒了皇兄……她不得不开始反思,难道之前也是她的错?即恒对她发火,也是她自己的缘故?她真有这么无理取闹吗?唯我独尊的公主殿下一生难得几次自发自觉地反省,却无奈最终也没有省出什么名堂来。
她兀自坐在案桌上,听着身后细碎的声响,不知该怎么面对皇兄。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不耐道:“朕批阅奏折的案桌可不是给你当椅子的。”
她慌忙从案桌上跳下来,不想心急之下没掌握好高度,膝盖结结实实磕在了软榻的边缘,痛得眉头皱成了一团。
陛下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将拾捡好的东西顺手丢在地上,上前抬起和瑾的腿,揉搓着磕到的膝盖。
和瑾窘到抬不起头,她是不是以后出清和殿都要先翻一翻黄历?怎么每次出来都要倒一次大霉?第一次是被露妃“捉奸”,第二次是自己“捉奸”,这次又搭上身心的痛苦……决定了!她今后出门一定要翻黄历。她自己不信这一套,没规定身边的人也不能出于效君敬主的热心为她查呀?
在和瑾胡思乱想的时候,陛下经验老道地为她揉散了淤血,膝头热乎乎的,也没有先前那么疼了。和瑾小心翼翼地窥视着陛下冷峻的神色,呢喃道:“皇兄,那个……”
“嗯?”陛下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我……”和瑾脸涨得通红,声音细若蚊蝇道,“我错了……”
陛下不动声色地勾起唇角,将一抹嗤笑藏于眼底,抬起头严肃地凝视着她,正色道:“明日的庆功宴你要到场。”他的口吻不容拒绝,让和瑾越发莫名其妙,然而陛下接下来却浮起一丝狡猾的笑容道,“若是心怀愧疚想要补偿的话,明天就看你了。”
他拍了拍和瑾的肩,却始终没有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目送着满腹心事的和瑾离开朝阳宫后,陛下扫了一眼遍地的狼藉,忽然醒觉,他头一次亲自动手收拾的东西又被重新扔回了地上,瞬时感到无比的可惜。偶尔做些琐事活动一下也不错,但是再去捡一次又很麻烦……最后他踌躇良久,终是下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