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艺大赛(二)(2 / 6)
圈后,才结结巴巴地组织着语言,像模像样地点评起来,“陆大人的笙曲衬着这春暖花开的景色十分宜人,很适合午睡小憩时安神入眠;傅大人的《将军令》正值成将军得胜回朝之际很是应景,但美中不足在于杀气太重,破坏了恢弘大气的美感。”
毫无润色的语言果真是够直白的,然而不得不说,他的评价还算中肯。
“至于公主……”他顿了顿,咽了口唾沫。其他人早就竖起了耳朵,脸上尽是复杂的笑意,就等着这一刻。
即恒言辞诚恳地说:“卑职虽不懂乐律,但也知晓乐由心生的道理。正如陆大人一曲《清平乐》的轻闲、傅大人《将军令》的豪迈,都是在无意识中透过乐声抒发着自己内心的感受与心情。公主的琴声虽乍一听凌乱不堪,但细心品味却可听出她内心自在潇洒,不拘于女儿情态的豁达与抱负。奏乐之人将自己的感情寄托在乐声上向听者传达,与听者达成共鸣。我认为只要做到这一点,这乐曲便是美乐,这乐手便是好手。”
他吸了口气,微垂下头道:“这些便是我的想法。”
直到他说完这番话,御花园都静悄悄的,一份难以明说的沉默笼罩下来,说不出有多诡谲。
他眨了眨眼,心突突地跳,难道是他说错话了?为什么比刚才和瑾的效果还要悚人?
眼角的余光瞥见和瑾也以同样僵硬的表情看着自己,粉唇微张半天不知合拢。过了好半晌,她才略微尴尬地移开视线,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嚅嗫着说:“我没你说得那么好……就一首《静夜思》中间的忘了……”
即恒嘴角抽了抽。
莫非在场的人都已知晓和瑾所奏的曲目,以及她中间滥竽充数的事实……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吗?他还夸夸其谈地努力为她扳回面子,殊不知自己才是蠢到家了?
他僵在原地,心中忽然涌起一股羞愤欲死的心情……然而这时,突地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骤然打碎了冷凝的气氛:“公主有名师在侧竟然就只能到这种程度,实在是丢琴梢的脸!”
说话的自然是傅明,此时他双目中的怒火已然熄灭下去,但随之而起的蔑意却更加刺眼。
“你说什么?”和瑾如一只炸毛的狮子,猛地将利剑般的目光射向他。
傅明径直对上和瑾冷冽的目光,无视同伴的警告,唇边噙着一丝冷笑毫无惧意道:“我的意思公主再明白不过。半年前公主将太乐府名望最高的琴梢带走,至今杳无音讯。若非是琴梢已死,她断然是被留在公主身边,而这半年过去,公主对乐律的掌握却仍不及太乐府一个新进的孩童,这不是在丢琴梢的颜面还能是什么?”
“傅明!”和瑾豁然起身,声色俱厉道,“注意你说话的分寸!”
局面突然急转直下,没有任何预兆地朝往众人不能预料的方向转去,众人一片寒噤,面面相觑着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陆鸣轩死死拉住傅明的衣角恳求他不要闹事,却被傅明不耐烦地将手扫落,他眼看傅明没有罢休之意,生怕他口不择言触怒座上,连忙起身跪伏在地道:“公主息怒!傅大人只是因仰慕琴梢之名一时冲动,绝无半点逾越之心,还望公主大人大量,原谅他吧!”说着仍不死心地扯着傅明的衣摆,企图劝他跪下磕头道歉。
然而傅明没有丝毫退缩之意,挺直脊背大声道:“不错,我久仰琴梢之名已有数年,也正是为了她来到太乐府。却不曾想得知她半年前已失踪的消息,并且有多人声称亲眼看到她被人暗地里带进了内宫,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六公主你!”
他伸出手臂指向和瑾,质问道:“敢问六公主带走琴梢意欲为何?若是教导您乐律,这半年的成绩足够证明您在乐律上并没有多少天赋,那么傅明斗胆,可否请您将琴梢归还太乐府,让她回到她真正可以施展才华的地方,而不是因为您一时的心血来潮就被剥夺一切自由,成为你的笼中鸟!”
陆鸣轩眼见事态竟在顷刻间恶化到如此境地,已远不是他所能挽回的,一丝绝望的神色爬上他的眼底。
果然和瑾气得浑身发抖,但是面对傅明的指控她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是,她的确无缘无故将琴梢从太乐府带了出来,也的确因一时的心血来潮剥夺了她的自由……可是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她却不能说,非但不能,更是要将它深埋在无人知晓的角落,让其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在人们心中淡忘。
可是傅明,这个初来乍到的年轻人,却将这份不可提起的宫闱隐秘在大庭广众之下硬生生揭露,让她措手不及。
她早就猜到傅明下战书绝对是另有所图,也隐隐猜到会和琴梢有关,但她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直白,如此直接地——拔开了宫闱中暗藏的长刀,并且架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而不自知!
心头熊熊燃烧的怒意在此时倏然化作了言之不尽的悲悯,她藏于袖中的双拳紧紧握起,一时间竟无法出声。
食人鬼已死,她本以为这件事将彻底结束,再不会有人提起,也再不会有人因此而丧命……可是现在,她却要再一次眼睁睁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将在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