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告白就告别(5 / 6)
惴惴不安地怔在了原地,直到即恒发现了他叫出他的名字时,他都不敢抬头去看他。心底一瞬间闪过的恐惧,与骤然瞧见食人鬼真面目时几乎一模一样。
整整一天他都在为这件事而烦恼,甚至不敢去回想当时的场景,简直要比与食人鬼正面搏斗还要惊悚。可是如果让他带着这个秘密出宫的话,他一定会为此烦恼一辈子,早晚被憋死的。
如今他只能求助于队长了,除了公主,队长是同他一样近距离接触过食人鬼又见过食人鬼尸体的人。纵然当时他的表现十分怪异,可他是他目前唯一能全盘相托并相信的人。
张花病睁大了眼睛十分严肃地盯着即恒,满心都是一种被吊着的恐慌。
即恒有些呆滞地眨了眨眼,似是被他这般夸张的反应逗乐了,但紧接着他抬起被铐住的双手,竖起一根手指立在了唇边。
张花病眼前一亮,激动之情难以言表。他双手撑地忍不住往前爬了一步,掩饰不住激动地低声问:“队长你也发现了?”
即恒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他贴着张花病的耳朵轻声问道:“跟别人说过吗?”
张花病连连摇头:“没有,我不敢说。”
“那就好。把它烂在肚子里,带进棺材里,谁也别说。”
耳边那句云淡风轻的话让张花病出了一身白毛汗,他怔怔地直起身,面上尽是忧愁之色,不放心地喃喃道:“可是……真的没事吗?”
即恒拍了拍他的肩安抚他,这个动作对他自己来说有点困难,枷锁也跟着砸到了张花病身上,但张花病接受到了他传达过来的善意。得知秘密并不是自己一个人承担时,心中那股重压立刻消散了许多,他顿时感到身子都轻了不少。
即恒见他额头虚汗不止,以为他还在害怕,便出言安慰道:“别担心了,不是还有我在吗?你出了宫以后尽快忘掉这件事,它已经与你无关了。”
他这么毫无根据地断言,说得斩钉截铁,却让张花病坚信不疑。虽然平日里吊儿郎当各种不靠谱,可是在不经意之间,队长的确有一种头领的魄力。
将军的眼光虽说有些怪,可是事实证明他所看上的人还真没有一个等闲之辈。张花病心里既钦佩又温暖,坐正了认认真真地看着即恒,无怪乎孙钊会眼泪汪汪,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心中也不由升起一股不舍之情。
“队长。”他张了张口,声音竟有些嘶哑,“你真是个好人,我们都会记着你的。”
他说完站起身,朝即恒深深地一鞠躬,道了声珍重便大步离开了悔过房。男儿有志在四方,他厚实稳重的背影更加能显示这一志向的绝决和坚定。
即恒目瞪口呆地目送着张花病远去,半天缓不过神来。这算是……最高敬意的赞扬吗?他会一直记得他,带着敬意记着他?
这是他迄今为止所收到的最美好的道别!一股暖流从心底滋滋溢出,逐渐涌上头顶,流遍了全身。
他缓缓靠上冰凉的墙壁,阳光慵懒地拂在面上,雀儿蹄鸣声萦绕在耳际,说不出的舒心。
只是人走楼空后,他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慢慢凉下来,渐渐化成一丝惆怅。
外面的人都很好奇张花病究竟和即恒在八卦什么秘密,可偏偏他们凑那么近还要压低声音讲话,鸟儿鸣声嘈杂,门外人连一句都听不清。等到张花病出来的时候,居然一扫先前的忧郁,步履轻快,面上还带着分外明朗的笑容。不知情的人定是要以为这屋里住了位妙手回春的神医呢。
无论大家如何严刑逼供,张花病这厮是铁了心地装傻,还将他们唬得一愣一愣的,着实气人。
嬉闹一番后成盛青急着赶路,便让他们统统先行一步,自己则重又度回悔过房,琢磨着同即恒告个别。他踏进房门,便瞧见即恒懒懒地靠着墙壁,沐浴在眼光下闭目养神,仿佛世上之事都与他无关,他只管享受日光水露与雀鸣的闲情之乐。
成盛青知道他心里头还在生气,便不再多言,只淡然道:“今日时间仓促我就不说那些客套话了,你若是恨我那也无妨,但是你且好好想一想,这十天当真是一点意义都没有吗?”
说完后他等了一会儿,并没有等到任何回应,深深叹息了一声后,他便离开了这座小小的牢房。
人离开以后,鸟儿也不知飞到哪里去了。悔过房里彻底静下来,静得鸦雀无声。
良久,即恒弯起嘴角,如梦呓一般轻声低喃:“您今日出行可曾得陛下允许?”
他睁开了眼睛看向前方,强光突地刺进眼里一阵生疼。
和瑾在木椅上坐着,正望着他出神。突然被点破破戒之事,她只是吃了一惊,倒也并不十分害怕。
如今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他与她。她本有些话想问他,这会儿却问不出口。因为另一种愧疚感充斥着她的心口,令她难以在这种情况下再对他做任何的怀疑和揣测。
虽说是受成盛青所托,可和瑾仍觉得是自己将他强行留了下来,如折断鸟儿的羽翼,剥夺了他的自由。
“公主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