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那人是谁?(5 / 6)
笑笑的房间整理得比平时干净,梳妆台上,她向来喜欢涂抹的胭脂粉盒不见了,椰儿打开衣橱,便明白了。
笑笑,她离家出走了。
“这些日子老感觉她不对劲,平时爱闹的,这回换了个人似的,问问她,她这性子……”龚母坐着直啜泣,“女大不中留,越大越难猜测她的心思。”
“娘,我们分头去找。”
“上哪找去?”龚母急着问。
椰儿茫然,是啊,上哪找去?唤了女仆过来问话,说是小姐吃过晚饭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直没出来过。
实在没办法了,把此事告诉了龚父,龚父一听也变了脸,着上安然把整个都城的客店旅舍寻了个遍,一连三日,未果。
椰儿也去王宮打听,尺妃殓葬后,王宮清寂不少。椰儿在楚香宮里呆了呆,珠儿安慰道:“笑笑姑娘向来机灵,娘娘不要担心,以前她独自来都城找你,不是好端端的?”
一句话提醒了椰儿,她霍然起身:“珠儿,快去给我讨辆马车。”
岖村。
椰儿从马车内慢慢起身,一手掀起车帘。一股寒气顺风蓦然扑来,混着泥土的味道。正是清晨,泥石路两旁的柳条随风乱舞,池塘上到处是残荷败叶,雾气溶溶,村里人家笼罩在苍茫的烟波之中。
沿着台阶走,老樟树依旧巍然挺立,龚家院子就在眼前。夏天的那场大水冲走了许多房屋,人们搬的搬,走的走,人烟逐渐稀少,到处是残垣破壁,满目荒寒凄凉的景色。
椰儿推了推院门,吱嘎一声,门竟然开着。
她在楼下转了一番,然后轻手轻脚的朝楼上走,转过楼梯口,正好看见笑笑的房门大开着。晨曦透过雾霭,蒙蒙地撒进天窗,剪出笑笑孤寂落寞的侧影。她望窗而坐,双臂盘着双腿,那张脸依然慑人心魄,美得不见一丝瑕疵。
椰儿悬起的心悄悄地放了回去,她轻柔地唤了一声:“笑笑。”
笑笑转过头来,她的动作有点生硬,神智似乎飘荡在远处,眼里是满溢的绝望——是的,绝望。她呆呆地看着椰儿,一声凄凄哀哀的抽泣,攀结了折射的光线袅在屋梁上。
“没人要我的……谁都不理我……不要我。”
椰儿眼睛里酸楚难耐,但她还是走过去拥住了笑笑,强笑着开口:“姐不是来了吗?姐理你。好了,姐这就带你回去。”
她拉住笑笑的手,想扶她起来。笑笑挣扎着摇头哭泣:“我不回去,死在这里算了……”
椰儿心里千头万絮,搅得胸口推堵的难受:“没有事了,新王他答应给你名分。”
她以为笑笑闻言会破涕为笑,岂料笑笑初始一怔,接着哭得更凄惨,肝肠寸断。
“不会的……”
椰儿只好不停的安慰她,直到笑笑哭声变轻细了,从包袱里掏出烙好的麦饼。笑笑稍微平静下来,想是饿得慌,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椰儿想像着向来娇生惯养的笑笑这几天是如何渡日子的,越想越悲,眼泪不停的流。
安顿完笑笑,她下了楼,进厨房翻找点吃的。米缸里空空如也,龚父每年藏在地窖里用来过冬的红薯还在,她开始忙碌起来。
厨房里冒着热气,红薯的清香一浪浪的扑鼻。阳光洒得院子里暖洋洋的,她唤笑笑下来晒晒太阳,并把换下的衣服拿到河边去洗。回来时见笑笑还没下来,又唤了一声,笑笑才无精打采的走下楼。刚走了几步,突然俯下身“哇”的呕吐起来,把刚吃进肚子里的麦饼吐了个精光。
椰儿见笑笑面色苍白,估摸着她大概饿过头了,忙让她在院子里坐下,去厨房端了碗红薯汤给她。谁知刚咽了半碗,呕吐感又上来,弯着身子不停地干呕,把胃里黄绿色的酸水都呕了出来。
椰儿脑海里仿佛有什么轰然炸开,她死盯着笑笑,声音都颤了:“笑笑,你吐了几回了?”
笑笑开始后怕,哭起来:“姐……”
眼前无数个笑笑的影子在重重叠叠,椰儿感觉自己快要倒了,她勉强撑住了椅子的把手,声音艰涩得只能吐出几个字:“姐带你看大夫。”
“我不去,姐,我怕……”笑笑惶恐的脸上已经没了血色。
“没有事的,万事有姐……笑笑,以后别做蠢事了,好好过日子,姐不怪你,不怪你。”椰儿颤抖着抬起手,含泪抚住了笑笑的头发。
原本,她和他不会留下太多尘缘的,她知道。该去的,终归是要去,该留的,总会留下。她只有默默做些该做的事,裹住内心那份哀痛。事已至此,她无话可说,她为他留了颜面,也为自己留一个转圜的余地——她要让他知道,她是龚椰儿,是轻贱不得的。
“姐…….”笑笑欲言又止,抱住椰儿的双臂大哭特哭起来。
白日里的都城热闹异常,刚过元公子宵,望铺子上依然挂着五彩灯笼,给本就喧嚣的街道增添了喜色。笑笑整个头用纱巾围着,只露出一双迷茫慌乱的眼睛。她傀儡似的任凭椰儿牵动着,俩人不知在街面上走了多久。椰儿忽然止住脚步,转眸朝笑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