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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么亲近。不管怎么说,不像他和其他人的距离那样近。
他试着镇静下来。“天啊,多少年了……”
“太久了。朋友之间应该养成时不时通个电话的习惯嘛。”
刘易斯低下头,又看了一眼他的表。他紧张得胳膊下一阵发热。他俩为什么都还站在这儿?到时间该走了,他们可以一会儿接着再聊。
“迈克尔是真正的精英之一,不是吗?”他的同伴沉思着,“或许是最棒的。他比你强,刘易斯。甚至比希普利还厉害。”
刘易斯对这毫不掩饰的刻薄只眨了下眼。
“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刘易斯。”对方逼近了一步,“你对那手稿都做了些什么?”
这真是荒唐。刘易斯伸出手,就好像他可以用手挡开这非难似的。你怎么会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了吗?那只是一页纸,他想说,一页四年前别人寄给他的纸——但他什么都没说出来。他的嗓子发紧,发干。时间硬生生地箍着他的手腕,他能想到的只有,你想的也都是邪念,普莱恩博士。你想的也都是邪念……
“你相信迈克尔是因为法洛斯而死的吗,刘易斯?”那语气此时尖锐得像一把钢刀,“在这么多人中,你就真的认为你应该把手稿交托给亚历克丝·希普利?”
刘易斯移开了视线。房间似乎变小了,朝着他紧缩。他背靠着一面墙。墙上没有门,只有他先前看见的烧黑了的壁炉炉膛。烟灰飘进了他的喉咙。
“然后这房子也变了,成了一间装满镜子的大厅。”
刘易斯没搞懂话锋的转变,以及他的朋友眼底那茫然若失的神情。但这句话里有点什么意味,有点熟悉……
“房子吞没了那男人,朝里面压过来咬他,窗户就像通近的牙齿——”
“不,”刘易斯有气无力地说道,终于想起来这就是没出版的法洛斯小说里的句子,正出自别人寄给他的那页纸,“求求你别这样。”
“——椅子翻转过来,以便伸出利爪来捉他,把他拉倒,压在——”
已经无路可退了。他颤抖着,重重地摔在一张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椅子上,膝盖上擦破了皮。他被困住了。
“我不是你们的人!”刘易斯大叫着,惊恐地抬起头,“我和夜课班上的其他人都不同,一直都不一样!我是另类,该死的!”
但当刘易斯·普莱恩说出这些话时,他看见的只是一张多年前熟悉的脸朝他压下来,而一个深藏的巨大真相在他心里怒号而出。这点认识是困难的、迅速的,更是毋庸置疑的。
他们压根儿从来就不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