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十七章(2 / 3)
令章徵笑了。
沈挽荷诧然地看着对方,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你笑什么?”
章徵止了笑,道:“我笑你的未婚夫婿。他要是看到你为了别的男人,把自己搞成现在这副模样。我估摸着,不是退婚,就是找根绳子上吊。所以呢,你还是跟着我吧。”
沈挽荷听了这话,莫名地有些懊恼。她不再理对方,径直走出了门。章徵倒是没有拦住她,而是紧随其后。
“顾沾卿,他是我兄长。”走到清冷的长街之上后,沈挽荷毫无预兆地讲出此话。
边上的章徵斜了她一眼,哼笑了一声。沈挽荷朝着空中深深呼出一口气,换了一个话题:“你就这样放了我,秦瑞妍不会找你的麻烦吗?”
“秦瑞妍忙着见阎王,暂时应该不会来找我。”章徵轻描淡写地解释。
“什么,你杀了她?”沈挽荷震惊地停下了脚步。
“不然呢?”章徵挑眉反问。
秦瑞妍的死令沈挽荷心中五味杂陈,事实上她的潜意识中依旧没有完全接受这个人的转变。即便是现在,一提她的名字,脑中出现的也依然是对方浅笑着叫自己的模样,而不是后来要用她换虎符时的狰狞样貌。
“人心,真得很难测。”沈挽荷有些感慨地说。
“你是在说秦瑞妍呢,还是说我呢?”章徵问。
“都有。”
章徵的嘴角印上了一抹浅笑:“那你得感激我这颗难测的人心一直向着你。”
“感激涕零,莫敢忘怀。”
听到此话,章徵心满意足,难得地没再用话刺她。
秦瑞妍关押沈挽荷的地方其实跟顾府离得并不算太远,两人走了小半个时辰,便见到了顾府的朱漆大门。此时酉时已过,戌时方至,顾府早早地关了大门,不得已他们只能敲门。
应门的人理所当然是门房泊周,见到久违的故人,泊周惊喜万分,正要大声嚷嚷起来。沈挽荷眼疾手快制止了他。
“大人在里面吗?”她问。
“在,在,在的呀,小姐。我们可想你了,你总算是回来了。”泊周兴高采烈地对答。
看着他一脸纯真的模样,沈挽荷心中莫名地泛起一股酸涩。泊周一个半大的孩子,顾府内的暗涌,顾府主人的身份,他自然是不得而知的。可就是因为不知,所以才快乐。
沈挽荷很用心地朝他笑了笑:“谢谢你泊周,我也很想念你们。”
“嘿嘿。”泊周傻傻地笑了笑,搓着手道:“要不我引你们去见大人。”
“这个时间,他估摸着在书房。我自己去就好了,不麻烦你跑来跑去了。”沈挽荷婉拒。
“哎,这倒是,自己家,怎么着也不会迷路。”泊周摸了摸脑袋,笑谈。
自己家么?沈挽荷心中闪过一阵刺痛,然而又极力掩饰着不被别人看出端倪。
继续寒暄了几句后,泊周才离去。沈挽荷轻轻叹了一口气,接着朝里走。熟悉的景物,闭着眼也不会走错的方向路径。可惜,已是物是人非,这里再也不是她的家了。至始至终,章徵都跟在她身后,默默地不置一词。
拐过长廊,走过小竹林,前面便是顾府的书房。夜色下,书房的门半掩着,轩窗上透露出的微光昭示着里面有人。
当年在这里她与顾沾卿时常翻书闲谈,也是在这里她失魂落魄地祝愿他与别人长相厮守。春去冬来,她再次来到此地,她了悟了一切,曾奈为时已晚。
“你能不能在这里呆一会儿,我……”沈挽荷请求,“有些事想……”
“可以。”不等她讲完,章徵已经答应。
“谢谢。”
夜风有些微凉,沈挽荷拢了拢衣襟,朝着那扇镂空的雕花木门走去。隔着门她看到屋子里的灯明明灭灭,照得影子摇曳斑驳。沈挽荷用有些颤抖的手推开了那扇木门,轻轻地抬足而入。
书案上点着一盏油灯,然而椅子上却空无一人。沈挽荷用指尖触过桌沿,闭了闭眼,控制自己不被往事吸入无底的深渊。
她深吸了一口气,朝着书房东侧的拱门走去,那拱门连着走廊与水榭,之间乃是青砖铺就的阶梯,连接着两者。
月亮从薄云中露出了真容。
一切竟是这般得安静,连风都没有了声音。池塘的水面上泛着圈圈涟漪,月亮倒映在上面,碎成了点点星光。
他,寂然地坐在水榭的石阶上,几乎跟周遭的景色融为了一体。那萧索的背影,挺得直直地,仿若那骨架撑起的并非是这具单薄的身躯,而是十万浮屠,悠悠众生。
视线微微模糊了起来,那是眼眶中的雾气迷蒙了眼眸。
曾几何时,你是否也像现在我凝视你这般,凝视过我离去的背影?带着那般无可奈何,怅然若失的心情?
一个人,到底要爱另一个人到何种深沉的地步,才愿意将其推开,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与别人幸福美满。
她想要轻唤一声,岂料喉咙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