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十七章(2 / 4)
转过身去,自己擦干了眼泪。
顾沾卿在心头默哀了一声,缓缓地走向门口,然而在即将要出门的那一刻,他又回过头来,凝视着对方说道:“挽荷,有王太医在,我的身子很快就会好的。等我好得差不多了,你就去找柳大夫吧。”
说完这句,他便仓惶而去,那样子仿佛怕自己反悔一样。
沈挽荷蓦然回首,门口早已没有了此人的踪影。
五日后,古道边。
沈挽荷牵着马,为她送别的乃是顾沾卿与尉超两人。顾沾卿的病情已经大为好转,而她也到了离去的时刻。
“此去关山万里,保重啊。”顾沾卿看着对方,依依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你,好不容易养好的身体,一定要珍惜。”沈挽荷道。
顾沾卿微微点了点头。
“保重。”沈挽荷说完此话后,翻身上马,翩然而去。
“挽荷!”望着远去的沈挽荷,顾沾卿大声喊了一声。
沈挽荷闻言乍然回首,给了他一个明艳洒脱的笑。
“真是绝情啊。”看着绝尘而去的人,尉超低低地叹了一句。
“错不在她。”顾沾卿黯然地说,“在我。”
尉超哼笑了一声。
“实在是不忍看她左右为难,愁苦焦灼的样子。与其如此,不如先放手让她走。回去吧。”远处早已失了离人的踪迹,顾沾卿收回视线,转了个身,“昨日探骥来报,元愉有大动作。”
这话让尉超嗅到了战场上的血腥味:“难道……”
“要决战了。”
“他还真是耐不住性子。”尉超评价。
“好事。”顾沾卿道。
“什么意思。”尉超有些纳闷。
“等下召见众将之时,再与你细说。”
这场决战前前后后打了七日,七日内尸骸遍野,血流成河。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元愉,屡遭失利。然而即便是如此,他依然坚持只攻不退,血战到底。
这日的冀州皇宫分外忙碌,宫人们慌慌张张,四处奔走。
元愉独自一人站在大殿的走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
“陛,陛下。”一个太监急吼吼地跑来,伏跪在元愉面前,“不,不好了。”
元愉看着他,冷笑了一声:“又是败报吧。”
“是,是,是大将军。大将军中了敌人的埋伏,在渭水河畔殉国了。”太监尖锐的声音配着悲戚的调调,令元愉的耳膜一阵发痛。
“大将军……一杉哪。”元愉忽的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瞬间憔悴不少。
“启禀陛下,大将军他,宁死不降。足足血战了七个时辰,这个……”太监哽咽着,将一把残破的剑鞘高高地举国头顶。
元愉伸出微微抖得的手,缓慢的靠近那把剑,然而在快要触碰到它的时候,猛然地将手收回,好像那样东西能将他灼伤一般。
“知道了,拿下去吧。”元愉侧过身子,继续看风景。
“还有。”太监斟酌了一下,哆哆嗦嗦地说,“敌军已经夺了我们的船,渡过渭河。今儿个早上就攻陷了许多城池,陛下您要不要……”
“陛下要不要逃跑?”元愉替他将话说了出来,“你有见过逃跑的皇帝吗?”
“奴,奴婢该死。”太监狠狠地赏了自己两个耳刮子。
“行了,下去吧。”元愉沉吟了一声。
太监磕了一个,悄无声息地退走了。
“陛下。”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元愉听了后眼睛一跳,猛然回头,“阿婵,你怎么还没走?”
李婵朝着他嫣然一笑,反问:“陛下在这里,我要走到哪里去?”
“阿婵,败局已定,你何苦留在这里?”元愉苦口婆心地劝她离开。
李婵笑了笑,“李婵以卑贱之躯,得幸于陛下,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能留在陛下身边,对于我来说,比什么都快乐。”
“阿婵。”元愉哀叹了一声,“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不听一杉的劝谏,酿出今日之灭顶灾祸。”
李婵摇了摇头:“成王败寇,说这些没有意义。输了,就输了吧。”
正在此时,又有一个宫人哭着前来报信,“启禀陛下,城门官降敌,敌军入城了。”
元愉绝望地闭起了眼,什么话也没说。
“知道了,下去吧。”李婵朝那人挥了挥手。
“陛下。”她走过去,挽住了元愉的手臂,“臣妾准备了一盘您最爱吃的点心,恳请陛下前去品尝。”
“好,阿婵做的点心,朕一定要吃。”元愉悲从中来,眼中泛起水雾,然而脸上却露着会心的笑。
同一日,同一个时辰,沈挽荷只身一人进了姑苏城。
“吴郡平江弄……”看着人山人海的街道,她嘴里念念有词地走了几步,接着随手抓了一个人问道:“敢问老伯,平江弄怎么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