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2 / 3)
地盯着他看了良久,心里竟是五味杂陈。
“他这是怎么了?”维力也进了屋,走到床边关心起来。
“他……”沈挽荷不知该如何叙述,却听维力的老婆插嘴道:“还能怎么着,摔的呗。我二姨家的小外甥不就是上山给摔了,回来后动不动就吐血,要不是族长医术高明,早就没了。”
维力最烦老婆唠叨,立马升高了音调喝止:“要你多嘴,你还是赶紧出去吧。说个没完,还让不让病人休息了。”
维力的老婆一听也有些恼火,正要发作,又憋见了床上的柳墨隐,赶紧一改脸色,压低了声音说:“好了好了,不和你吵,我们都出去吧,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让人家好好休息。” 说到最后,她转了个头,对着沈挽荷,“热水毛巾什么的我都放那儿了,要是有什么别的需要我们就在隔壁的房间,喊一声就是。都怪族长去隔壁村商量事情去了,否则我这就把他给请来了。”
“呀哟,他若是能起来给自己把个脉就好了。族长那医术,再高明又能高明到哪里去。”维力感慨道。
“没有关系的,大哥大嫂。这边有我看着,你们先回去好了,有事我喊你们。”沈挽荷回。
“嗯,那就先这样吧,我们先出去。”维力转身,却见自己的儿子和秋童正在门口窥探,赶紧骂道:“你们两个小鬼,不让你们继续吃饭吗?赶紧给我回去。”
几人走后,屋里很快冷清了下来。
沈挽荷喘了口气,再回望床上的人,只见厚重的棉被盖住柳墨隐的身躯,那苍白的脸嵌在暗红的枕头上显得触目惊心。这人从来都是不温不火,从容不迫的样子。虽端得一副俊雅端方,却从不向人示弱。此时这般,倒是少见。
沈挽荷盯着看了一会儿,才搬了一把椅子坐到床前守着。
柳墨隐一直昏睡着,前半夜倒也没什么异样,直到子丑交接处,才突然高烧不退,间或蹙眉喘息,很是难受的样子。
沈挽荷没法,只得绞了一个帕子敷在他的额头上,却不知有效还是没效。
过了片刻,她过去将帕子揭掉,准备打湿弄凉了再敷上。
沈挽荷拿着帕子,转过身,却听得背后传来一丝细微的动静。
“挽荷……”
还未及她转身,柳墨隐行云般舒展的嗓音已在如水的夜色中荡漾开来。这一声“挽荷”似早已在呼唤之人的心头萦绕过百转千回,带着一丝苦涩,几分压抑,却是那么的顺口,那么的理所当然。
沈挽荷一下就被怔住了,呆立着没有立刻回头。她记得这个人历来都只唤她一声“沈姑娘”。亦如他从始至今给人的感觉,彬彬有礼,却又无形之中与人疏离。
沈挽荷的手微微一紧,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她茫然转身,却发现柳墨隐依然昏睡着,并未醒来。她静静地凝视了柳墨隐一会儿,才将帕子重新搓了给他敷上。
次日的太阳早早地升上了天空,大漠的阳光自然比中原更为得热烈。虽是晨阳却不减灿烂,沈挽荷沐浴其中,浑身都染了一层耀眼的金黄。
维力家的房子乃是回族风格,里外皆是乳白,走廊的檐下更是刻着精美的花纹。此时,沈挽荷立在二楼,对着远处交错的街道屋檐若有所思。
“早啊。”某人用不温不火的声音向她打招呼。
沈挽荷循声回首,却见柳墨隐站在门框中,嘴角擎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他的身子一半隐于阴影,一半浸润阳光,夺目得令人移不开眼。
“早。”沈挽荷和颜悦色地问:“你这便起来了?看昨日似伤得很重,这样没关系吗?”
柳墨隐微微摇了摇头,缓步过去,与她比肩而立。“方才运息了一阵,已经好多了。那一掌下手确实颇重,早知如此,我就该把剑伸得更长一些。”
“早就提醒过你们,昆仑派不好惹,谁让你们偏去。冷凝霜那丫头就算了,你也偏要以身试险。这下好了,你这伤估计得养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好透,在此之前不宜赶路,这样一来反倒耽误了功夫。”沈挽荷责怪道。
柳墨隐升了个懒腰,云淡风轻地回:“这药采回来后本就需要晒干,这几日只管吃好喝好,偷得浮生半日闲。”
沈挽荷被他的辩解之词弄得有些无语,只得催他回去休息。
“你毕竟受了伤,还是回去躺着吧。我刚才路过厨房的时候瞧见维力大嫂在做早饭,现在估计已经好了,我去帮你端一些来。”
柳墨隐点了点头,客气地说:“那就有劳你了,沈姑娘。”
沈挽荷本已走出几步,可听了这话突然又伫起了足。她静静地站了片刻,终于破釜沉舟般地说道:“我的名字,你昨晚呢喃了一夜,我听顺耳了。所以今后,你还是叫我挽荷吧。”
柳墨隐听得浑身一震,瞬间不知该如何以对。可待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却见沈挽荷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自己的视线。柳墨隐盯着门框看了一会儿,万般情绪在心里纠结不下,最终化成了一个自嘲式的笑。
冷凝霜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