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2 / 2)
见经传,若是放在平日里,只怕是连与她交手的资格都没有。凭什么在此耀武扬威,坏她好事?此人既然如此不知好歹,那么就休怪她出手无情。无论如何,她都要想法子教训她再狠狠地羞辱一顿不可。
汪嘉柔扯着僵硬的嘴角冷笑两声,素手握剑捏了个剑诀,再腾空而起迅速地攻向沈挽荷。沈挽荷剑置于后,巍然而立,待汪嘉柔的剑尖即将刺中她心脏时,身形一翻长汝剑以破竹之势架开对方的攻击。随着她欺身上前,两柄宝剑的剑刃摩擦着迸溅出炫目的火花。汪嘉柔只觉一股如山呼海啸,狂风巨浪般不可阻挡的剑气向她劈头盖脸而来,她吓得花容失色,双目圆瞪,只得惊慌失措地抽回剑,虚晃几招往后躲闪。汪嘉柔双目低垂,心神慌乱,开始有些后悔招来此人。沈挽荷见对方退避,也不急攻。她深吸一口气,右足挪出几步,长剑划出一道银光。
汪嘉柔在慌乱与愤恨中将心一横,提起全身内力。她脸上一扫矫揉造作之态,眼中寒芒更甚。这仗她输不起,哪怕故技重施,只要有一线把握,她也要放手一搏。想着,她手上使出十分的力道,舞起了师门中所禁忌的一套剑法。此剑法威力十足,霸道无比,然则由于使用之时会调动全身潜藏的内力,故而往往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不可预知的伤害。汪嘉柔此时用这套剑法,可见是被逼上了绝路。
沈挽荷眼见着对方狠辣的剑招,心中寒意徒增。她身影若鹤鸟般腾空而起,长汝剑平握于前。汪嘉柔这次不闪不避,迎面接下。两人霎时激斗起来,沈挽荷的招式古朴简单,却是大巧若拙,每每皆轻易架开汪嘉柔的致命攻击。二十来招过后,汪嘉柔渐渐心慌意乱,体力透支,胜负显而易见。她知自己就要丢脸于人前,又怕又急,羞怒交加下又欲故技重施。沈挽荷见此,再回想起苗羽璐的惨状,心中更为愤然。她挥剑向前,令长汝剑剑尖抵住汪嘉柔的佩剑。汪嘉柔横剑于前,却动弹不得,正当她急于想着下招之际,只觉对方已如疾风般飘至她胸前。她吓得几欲舍剑而逃,只听得“叮”的响声过后,她那把视若珍宝的佩剑已被截成两段。一段连着她手中的剑柄,而另一半则是夹在对方的两指之间。
“承让。”耳畔飘来沈挽荷淡然的声音,刺痛着汪嘉柔的神经。
“慢着,我还没认输呢。”汪嘉柔睚眦尽裂,尖叫道。
“好了,嘉柔,快下来。”不知何时,季琴已立于人群最前端。她微皱着眉头,敦促自己的弟子退下。
“可是师傅......”
“好了!”季琴突地提高语调,堵住了汪嘉柔接下去的话。
汪嘉柔知已然绝无回旋余地,只得一跺脚,不甘情愿地转身。离去前,仿佛泄愤般恶毒地瞧了眼沈挽荷。
两人擦肩而过之际,沈挽荷用低沉且充满压迫感的声音道:“我派中人,有恩必还,有仇必报。你今日伤我师妹,我不过略施小惩,如若不知悔改,变本加厉,他日定十倍奉还。”
汪嘉柔听得胸口一窒,脸色霎时煞白如纸,无奈此时处于劣势,却又是万万不能发作的。她只得强压着怒气,握着双拳,目不斜视地飞快离去。
此场精彩绝伦的比试,即刻赢得台下掌声如雷。沈挽荷只身立于台上,被四下的呐喊声包围着。她转首望了望苗羽璐所在之处,只见那小丫头一边由于伤势造成的剧痛脸庞扭曲,一边又由于泄了恨故而神情愉快得意,两种极端的情绪一起反映在她脸上,倒显得滑稽。细看之下,那丫头屁股底下不知何时多了把椅子。沈挽荷疑惑地把目光转向苗羽璐边上所立之人,芸芸众生之前,那人当风而立,衣带翻飞广袖翩然。一如当日初见之时那般,神明爽俊,气度绝然。沈挽荷对上那人之眼,发现对方眼中充满淡然和煦,她不由微笑了一下,以示感激。
季琴表面上一贯维持着温文有礼的大家风范,实则生性好强极爱面子。此次自己最宠爱的弟子在天下群雄面前出了丑,她自不会善罢甘休。
“台上的姑娘,方才我那学艺不精的徒弟一时不查败给了姑娘,请容我再行讨教。”
季琴说完,急于跳上台去一较高低,夺回些面子。然她刚一运起轻功,眼前突然一个黑影带着疾风驶过。待她回过神来,台上已多了一人。她被人如此驳了面子,脸上顿时通红。
炎炎烈日中,那人竟穿戴齐备,云纹靴,黑衣,黑裤,外加“猎猎作响”的黑披风,将自己罩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除此以外,此人还戴了顶遮脸的大斗笠。如此装扮,让人误以为他是披霜戴雪而来。
沈挽荷一见此人,先是有些疑惑,再来则是诧异。
“你......”
藏在大斗笠下的脸冷笑了一下:“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