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和关系都能修好(2 / 3)
——“你那边的信号怎么样了?”
纸门滑开发出流畅的轻响,高杉正要走出雅间时,他鬼使神差般忽然开口。
仿佛没有看到高杉停在门边的身影,他垂目望着手机屏幕,以一成不变的平淡语调继续道:“断了十年后,已经重新修好了吗?”
曾再也发不出去的,迟到的短信,能够抵达对方的邮箱了吗。
微白的烟雾如昙花一现,绽放又收拢消散。高杉放下手中的烟管,微微侧身,表情被左眼的绷带遮去了大半,低沉的声音冷漠而疏离:
“还不劳阁下费心。”
轻哼一声,他凉凉道:“最近见回组和真选组不合的风言风语可不少。在拔下幕府仅存的利齿前,阁下可小心不要狼群反咬了手。”
——哎呀呀,居然……生气了吗。
单边镜片反射着平白的光,待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之后,见回组局长才收回视线,将手机放回外套口袋中,转身,朝着反方向的巷口走去。
今天的收件箱还是和平常一样,一封真正想读的邮件都没有呢。
……
回去的路上,天空下起了雨。
一开始只是几滴微凉的触感,淅淅沥沥的雨水很快就连绵成幕。行人惊叫着四散,整个江户宛若被雨幕遮笼的一座空城,不见人影的街道上唯有雨声喧嚣,湿润的冷色将建筑物的群影晕开模糊的痕迹。
茶屋的老板娘是个热心肠,不仅送上了热腾腾的茶水,还附了一条干燥的毛巾。鹤子将被打湿的发丝拢到耳后,将沿着发梢滴落的水珠用毛巾擦干,这才捧起手边的热茶抿了一口。
她还是太天真了——高杉的斗笠,不仅防晒还能挡雨……话说,他难不成是会看天气预报出门的类型吗诶。
真是大意了。
店门口供客人休憩的长凳被收了起来,留下绯红的和伞立在湿蒙蒙的烟雨中。高杉正要解开下颌处的扣带,鹤子突然倾过身来按住他的手腕,有意无意正好挡住了茶屋老板娘的视线,极快地压低声音道:“等一下,”
身为幕府头号通缉分子的家伙就不能自觉一点吗???
成年男性的手腕沉稳有力,她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按到高杉手背上透着淡淡青色的血管。带着水汽的微凉温度透过指尖的皮肤传来,这种时候高杉倒是意外老实相当配合,一动不动地任她按着自己的手,视线落在她身上沿着湿润的发梢向下,微深的眸光最后停留在她唇间。
几乎是在老板娘掀开布帘回到店铺里屋的瞬间,鹤子就收回手坐了回去,神色自然地拿起一旁托盘上的三色团子,动作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高杉低低地笑了一声,随着嘴角微勾的语气难抑愉悦:“你紧张什么。”随手解开扣带,他将斗笠置于一旁,心情反倒在这湿蒙蒙的天气中好了起来。
喧嚣的雨声串连天空与大地,仿若万千闪着细光的银丝齐齐坠落。鹤子捏起三色团子的竹签,正要咬下第一口,脚边忽然传来毛茸茸的尾巴拂过的触感,一低头就看到了蹲在旁边的虎皮猫。
柔软的尾巴在那只猫的身后轻缓摇摆,鹤子伸出手,它立刻就乖巧地蹭了上来,喉咙里呼噜呼噜地发出柔软的声音,撒娇水平简直傲视喵界。
鹤子纠结地看向手中的三色团子。
见她仍在犹豫,那只虎皮猫喵喵叫着,卷着尾巴就要往她的怀里靠来。眼看就要蹭上鹤子的膝头,她手中的团子都半递出去了,那只猫倏然一僵,尖尖的耳朵陡然压平下来,一改之前的热情劲,突然掉头一转飞也似的跑掉不见了。
猫铃铛的声音消失在门帘后,鹤子一转头,高杉淡淡地收回目光,掏出烟管点燃烟丝,漫不经心道地凑到嘴边抽了一口。
夏季午后的骤雨虽急却短,时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水流逝,灰蒙蒙的天空逐渐淡化,日光一点点从乌云后展露棱角,湿润的雨气中也融进了微暖的温度。
摩挲着质感温润的杯壁,鹤子沉默半晌,忽然轻声道:
“……谢谢。”
抬起头,她专注地望着雨中绵柔的光影:“今天能见到信女,我真的很高兴。”
她知道高杉这份举动这意味着什么。
关于这个时代的事情,从琐碎的常识,鬼兵队的事务,到复杂的政治格局,只要她有意,答案总是触手可及。只要她问,高杉就会回答。
但在涉及幕府中央深处的黑暗面时,她却没有这么做。
十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更遑论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瞬息万变的政治棋局。与其说她是心中自有定数,不如说一旦详细了解起来,她势必会在提问的过程中将单单作为鬼兵队军监不应该知道的事情暴露出来。
在对比十年前和十年后的政治丨局丨势,完善修补已知的情报网时,那些身为奈落才会知道的隐秘之事也会浮至表面。
她已不会逃避自己的过去,也不会否定既成的事实,但现在要将深沉的黑历史大大咧咧地全码出来,一时半会儿还有些难以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