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贼船就下不去了(2 / 3)
到了一些老队员。十年的时间仿佛将曾经的变故也一同抹消填平了,面对以前的同伴歉疚又激动的泪光,反倒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于其他人来说,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管是隔阂也好还是矛盾也好,都被时间磨掉了棱角,可以像沙子一样随风散去。
舱门随着一声轻响横向滑开,从房间里走出来的男人戴着墨镜和耳机,背上斜挎着三味线。
“……怎么了?”高杉微微侧身。鹤子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
鹤子:“……”
卧槽这种时候她该说什么?
两人曾友好地抱着想要杀死对方的念头切磋过武艺?她差点削掉了对方的脑袋,对方也曾绞断过自己的左手?
微妙起来的气氛自然逃不过高杉的注意。他眯了眯碧瞳,看似随意地抽了一口烟:“你们认识?”
不知道为什么,鹤子忽然觉得有点心虚。虽然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当时两人立场敌对,所谓的厮杀也只是双方各自履行职责所致。不过就算如此……鹤子正在考虑要不要道歉,就听见对面传来万齐平稳无波的声音:
“下午好,麻央小姐。”
“……”居然记得啊啊啊。而且不仅是记得啊,还相当糟糕地使用了那个假名啊喂喂喂。啊,要死。鹤子的视线穿透金属墙壁望向不知名的远方,不敢看高杉的表情。
仿佛听见了她内心的吐槽,万齐表情不变地开口:“听过一次的旋律,在下是不会忘记的。”
不,请你务必忘记。这种时候就不要这么耿直了好吗。直接装作不认识会轻松很多哦,真的会轻松很多哦。
“那个……我的名字其实是鹤子来着。”
在她的内心纠结成麻花之前,反倒是高杉打破了僵局。
“走了。”他放下烟管,仿佛之前的插曲根本没有发生过,反正也不过是寒暄几句而已,转身就继续往前走去。
特殊金属构成的走道里回荡着两人的脚步声。跟在高杉身侧,鹤子一时没有出声,十年前京都的秋夜又从记忆里浮了上来:祗园的灯火,糅杂在夜风中的三味线的琴声,水温冰凉的碎石滩,夜间成队巡逻的官差,以及暗巷中挥之不去的浓重血腥。
那段时间她一心扑在天照院奈落和松阳的事情上,以至于都没有过多留意死在她手上的攘夷志士。反正人数不会少就是了。
“……在京都的时候,”沉默片刻后,鹤子发现自己果然还是不想对高杉有所隐瞒,虽然他多半心中已有推断,“我曾见过万齐先生一次。”
鹤子移开视线;“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到右边来。”高杉忽然哑声开口。
“……诶?”鹤子愣了一下。由于刚才在出神,她都没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高杉的左侧。哪边对于她来说都无所谓,于是她换到右边,话题刚才被打断,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继续下去了。
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高杉回过头,漫不经心地抽了一口烟:“以后都走这边。”
鹤子懵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走左边的话……高杉看不见她。
他看不到她。
心脏的温度忽然变得很奇怪,她垂下眼帘:“晋……”
“到了。”高杉忽然道。带着湿润气息的海风倏然扑面而来,视野豁然开朗,鹤子抬起头,发现两人不知道何时来到了屋型船的甲板上。海天一色绵延无尽,万顷阳光倾洒而下。船舰破浪前行,白色的泡沫滚滚分流而过。
鹤子无意识地向前迈开脚步。
——若是能飞上天空的船,倒是不错呢。
出征前的回忆恍然遥远得如同异梦,她在那一瞬间仿佛又看见了桂滨之龙领着援军乘海而来,傻不拉叽地立在船头大笑。那时她还是鬼兵队的军监,和高杉等人一起站在细沙晶莹的海岸边,湛蓝的大海如碎玉哗然,羽翼洁白的海鸟略过天空,天地间不见一丝未来的阴霾。
……还有那艘差点被高杉签下来的,价值三万两千一百七十两的军舰。
双手撑在船舷上,眯起眼睛遥望海天相接之线,待鹤子反应过来时嘴角已然浮现出微笑。
啊啊,现在的鬼兵队已经有了自己的船呢。
将被海风拂乱的碎发挽回耳后,鹤子一转头,却发现高杉正看着自己。
……像是这样壮阔的景色,对方十年来一定见了不少次吧。看腻了也正常。
仿佛被对方的视线烫到了,鹤子有些局促地移开目光,望向隐约是江户湾的方向。但因为距离太远了,只能模糊地捕捉到陆地的痕迹。
沉默半晌,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难掩期待:“能飞起来吗。”
果不其然,话音未落,她就听见高杉嗤笑了一声。
也不知高杉朝哪个方向看了一眼——鹤子只觉得船身陡然一震,毫无防备之下往后一个踉跄,正好被高杉揽着后腰拢入了怀中,差不多是直接撞到了他的胸膛上。
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