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若能随风散去(2 / 4)
,来到檐角边,微歪脑袋,似是想要将她看得更仔细点。
——她记得这只乌鸦。
和室的窗台边有一天早晨忽然多出了新鲜的山间野果,她曾望着那个人露出笑容,小声地跟这只乌鸦嘀咕:“你喜欢吃点心吗?”说着,还相当认真地将本来要当早饭的和果子掰成两半,将稍小的那一块放到窗边。
“放心,没有毒。”顿了顿,那个人又一脸正经地补充,“这是炼金术的原理,叫做等价交换。”
她已经不记得那个人是怎么和这只乌鸦好上的。榻榻米下暗格中的那一堆漫画,也早就在落满灰尘之前就消失不见了,被清理了个干净,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你想要知道什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胧的语气更像陈述。
——豢养的乌鸦寿命可长达二十余年。
她想。
比那个人活得还长。
“……鸩的事情,”这个名字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此时从自己口中说出,听起来近乎陌生。
——“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黑暗中,那个人的声音很轻,比山中的夜雾还要轻。就跟雀鸟的羽毛一样,从对方肩上滑落的头发总是如此柔软。
若是语言有重量的话,那个人声音中的笑意也未免过于风轻云淡。
——“如果到了那一天,可以把我的骨灰撒到海中吗?”
要去会津的话还是太远了。后面的声音,她都没听清了。
信女抬起眼帘,直视着站在神社前的胧。
“告诉我关于鸩的事情。”
她想知道,能让那个人怀着说出那句话的觉悟回到组织的,究竟是何种事物。
随着一声轻响,雅间的灯光从敞开的门缝中流淌而出,靠着墙壁闭目养神的信女睁开眼睛,刚好看到肩披卷草纹羽织的男人从房间中走出。
左眼覆着厚厚的绷带,侧影冷峻瘦削的男人仿佛感受到了她的视线,逆光的身形微微一顿,在门边好整以暇地停下了步伐。
离开墙壁站直了,信女往前走了一步。候在走廊另一侧的万齐警惕起来,虽然戴着墨镜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站姿却微妙地改变了。
“……是你吗,”清冷的声音如花雾一般在空气中绽放。
碧瞳一缩,她看到那个男人慵懒冰冷的神情刹那就变了。
杀了鸩的人,救了鹤子的人——
“就是……你吗,”信女的声线陡然冷了下来,如结冰晶。
佐佐木异三郎这时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不动声色地挡住了高杉的视线。
“信女小姐,”他道,还是那副兴致缺缺、仿佛对这个时代的一切感到厌倦的平淡语调,眼神却微深,无声地警告她不要试图触碰野兽的逆鳞。
两方人马无声地僵持了片刻。“……走了,万齐。”低沉的声音在走廊上响起,却是高杉冷哼一声,将烟管收回怀中,毫不留恋地朝着反方向离开了。
前一刻还杀意紧绷的走廊又恢复了最初的幽静。佐佐木异三郎掏出手机,习惯性地更新了一下自己在社交软件上的心情,映着屏幕荧光的脸庞神情寡淡,似乎稍微多做一点表情都嫌累,眼皮也始终耷拉着。
“走吧,”他说。
四年前的江户湾,他也曾以相同的神情看着信女将一直贴身带着的御守投入崖下的大海。那一日天高云淡,阳光万顷,墨蓝的海水哗的一声撞在沿岸的石壁上碎成万千白沫,小小的御守眨眼就被卷入海底,消失在了看不见的地方。
他知道那里面装着某个人的骨灰——只是小小的一捧罢了。
信女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崖边,遥望碧空中振翅而过的白鸟,那个灵敏的小身影陡然一低,洁白的翅尖划过海面,带起一阵晶莹的水珠,看起来畅快不已。
踏着那一场战争末尾的初雪,她跟着组织里的其他人找到了山脉中乌鸦的葬场。曾经温暖的胸口已听不到心脏的声音,后来随着熊熊烧起的火光燃尽成灰。
……她已经履行了最初也是最后的约定。
海风吹拂着衣摆,佐佐木异三郎耷拉着眼皮,半晌,才继续开口:
“我知道飞行总站附近有一家和菓子屋的甜甜圈卖得不错。”
小小的身影转过身,朝他走了过来。
——“去飞行总站附近的和菓子屋吧。”
收起手机,佐佐木异三郎如是说道,几乎和信女同时迈开步伐。
收到青梅竹马的短信时,早雀刚好差不多要下班了。
难掩期待的心情,她在抹布上擦干净双手,小心翼翼地点开亮起的图标,映入眼帘的却是俊吾充满歉意的一句:今晚有工作,夏日祭不能陪你去了,抱歉。
莹白细腻的瓷碟在厨房的灯光下反射着明亮到刺眼的光,早雀沉默半晌,默不作声地将手机揣回兜里,将手撑在台面上,半晌,抬起头来时已恢复了笑容。
“不好意思,我今晚可以加班吗?”
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