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详的预感往往会成真(2 / 3)
尖锐警告,鹤子扭头巡视战场。
高空的风如刀子一般冰冷刺骨,甲板上不知何时堆满了尸体,汩汩血迹沿着纹理一路流淌,在地势最低处凝成了暗红的血泊。
和敌军交战的鬼兵队队员的身影晃动在视野各处,距离自己最近的是八之助。
不擅长近战,他一刀挥空,只擦到蜥蜴天人衣角,还未来得及回身,染血的弯刀已自上而下朝他迎面劈来。
瞳孔猛缩,在刀锋将自己劈得脑袋开瓢的前一秒,八之助只觉衣领处突然多出了一股力道,不由分说将他往后骤然一扯——眼前寒芒一闪,视野再清晰起来时,蜥蜴天人已睁着暴凸的眼目一声不吭朝自己的方向倒了过来。
还未来得及开口道谢,整个舰身骤然往下一颤一沉,船舱的内部传来某物彻底崩毁的声音。甲板剧震,仿佛打破了某种微妙的平衡,军舰像是濒死的巨鲸发出震得人牙齿酸麻的嘶声长鸣,不受控制地开始向左丨倾去。
“……抓稳了!!”声嘶力竭的呼喊被烈烈长风撕扯得模糊不清。
八之助知道鹤子的意思。
要撞上了。
和另一边的军舰。
猛地向前纵身一扑,他堪堪来得及抓住固定在船舷边缘的炮台,就差点被两船在空中相撞的剧震直接甩出去,脚下一瞬离地。金属摩擦的尖锐嗡鸣贯穿耳膜,甲板在重压的挤迫之下颤抖着发出崩溃般的咯吱声。
肌肉撕裂的疼痛闪电般窜上神经末梢,全身的骨骼都仿佛在酸软发抖,八之助紧咬牙关,没有放手。待扬起的漫天烟尘稍微散去一点之后,他微微睁开紧闭的双目,刚好捕捉到鹤子一跃而起的身影,也不待余震彻底平复,就箭一般朝着两船的连接之处笔直奔去。
八之助不免愣了一下。
这次鬼兵队兵分几路。方才撞上的船,正是总督他们所在的军舰。
风声在身边呼啸,血气在胸口翻涌,心脏激烈跳动的砰砰声在耳膜上被无限放大,几乎成了这世间唯一剩下的声音。鹤子踩过不知多少被砍得稀烂的身躯,在一片狼藉的甲板上跌跌撞撞拼命往前奔跑。
直觉从刚才起就一直掐着神经在脑内拼命尖叫。不详的预感在心底无限膨胀,手心湿漉漉的全都是汗,连呼吸都跟着不稳起来。
——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被这个念头攫住了所有心神,大脑一片空白。
视野突然毫无预兆地暗了下来。
心底一颤,瞳孔骤缩,鹤子条件反射般地抬起头。
破开阴灰的云层,无名的船舰如幽灵一般从上空显露身形,在甲板上投下庞然阴影,一时遮蔽了所有光芒,如同夜临。
沿船舷而立的众多身影整齐得如同毫无生气的雕塑,漆黑的衣摆在风中烈烈翻飞,金色的锡杖折射出冰冷的光,斗笠之下的面容如同死水,眼神毫无波澜得令人毛骨悚然。
——清扫战场的乌鸦,来了。
鹤子紧紧地盯着迎风站在船首的熟悉身影,视线仿佛被不知名的力量胶住了,无论如何都无法移动分毫。
“……鹤子?”身后传来八之助跟过来的声音,但他还未来得及凑近,就已被鹤子前所未有的一声暴喝吓得钉在了原地。
“别过来!!!”声音近乎凄厉。
话音未落,沿列站在船舷上的奈落部队忽然动了。仿佛接收到了看不见的信号,漆黑的乌鸦携着死神的阴影从上空落了下来。
时间一瞬静止,八之助下意识地仰头睁大眼睛,只来得及捕捉到敌人跃入虚空时的身姿,厚重得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凛冽杀意。
——以及斗笠的阴影下,为首之人脸上自左额延向右颧骨的狰狞伤疤。
下一瞬,后颈的寒毛齐齐立起,巨大的力道突然从侧面袭来,直接将八之助撞了出去。
刺耳的金属爆音在空气中遽然炸裂,白炽的火花一闪即逝。鹤子几乎是瞬间动了起来,闪身挥刀,在千钧一发之际接下了对方杀意刺骨的一击。
“我应该说过了,”
手中的刀在颤抖着发出哀鸣,口中都是铁锈的味道。鹤子抬起眼帘,胧古井无波的眼底似是有复杂的神色一闪即逝,但很快就恢复了刀锋一般冷硬的色泽。
“离吉田松阳的弟子远一点。”
她几乎握不住的刀,手臂的肌肉像是要断掉了一般,恍若有火灼烧。
“要我辞职,你倒是……有种给我发工资啊啊啊!!”呼吸一顿,鹤子手下倏沉,突然爆发,往后一仰直接以头撞了过去。令人牙酸的闷响乍起,视野一黑,两人都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来不及站稳身形,寒意忽然窜上脊梁,鹤子脚下一顿,猛地扭头侧身。携着厉风的寒刀直直地擦着自己的脖颈而过,轻而易举地削断了束发的缎带。
倒滑出几步拉开安全的距离,鹤子直起身,浅褐色的长发随着动作散落腰间,猩红的血从脖子间的伤口渗了出来,滴滴答答地砸落在甲板上。
周围鬼兵队的队员都开始努力往这边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