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疤痕(2 / 3)
内有个落地窗玻璃。
向阳。
接近正午的大太阳不遗余力的烘烤着它所能照射的每一处角落。
金色的暖阳洒在洁白床单上,洒在慕城放在外面的两只骨节修长的手上。
他用那只白净的手理了理微皱的床单,又伸手在半空接住太阳洒下的阳光。
半晌,才对我说,“我做了器官移植手术,需要长期服药的。牢里湿冷阴暗,我的抵抗力差,小感冒都可以要了我的命....”
他苦笑一声,朝我摊手,“然后,他把我接到这了。”
我可以听出来,他字里行间,对金慕渊,竟然是感激的。
那我,还要不要告诉他。
他的亲生父亲,还有半年就要死了。
他的亲生父亲,就在他的隔壁,心心念念的想着他。
我犹豫着问,“慕城,你恨你爸吗?”
听到我问这个,慕城笑了。
他如果是个很健康的男人,一定会招惹大片花蝴蝶。
可现实却是,他只能躺在这里,接受日复一日的治疗。
他该恨的。
可他没有。
他告诉我说,“苏燃,我不恨谁。”
他的目光太过澄澈。
以至于,我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愿意靠近他。
他说,“全世界,我对不起的人一共两个,一个是你,还有一个,就是我的那个兄弟。”
出车祸那天,撞我的那个司机,除去是秦家的司机身份。
还有一个身份就是,慕城的老乡。
许许多多,阴差阳错。
一次次。
无数线索指引着我,去秦安雅那里寻找答案,寻找真相。
到头来,永远都是一场空。
“慕城,你后悔吗?”我问。
这句话我也问过金慕渊。
于是,当我这句话刚说出来,门外的皮鞋踏了两声。
慕城抬手掩住脸。
虽然我觉得他好像是在哭,可并没有眼泪流出来。
他低声说,“后悔。”
我觉得。
这辈子,我都不会再遇到像慕城这般坦率的人。
可他却差点害死我。
在我走之前,他问我,“苏燃,你有没有原谅我?”
我回头笑着问,“我都来看你了,你说呢?”
他悲凉地笑。
脸上是凄美的表情。
伴着两道细长的泪痕。
他苦涩地说,“苏燃,其实你这样的人最狠心,什么都装在心里,嘴上说不介意,心里其实很介意。”
我保持的所谓得体的笑,彻底消失殆尽。
我回头看着他说,“慕城,谁伤害过我,我都会记得,我记得身上的每一道伤。”
我把头转向病房门口。
声音很轻,可我知道那个人一定听得到。
我说,“伤口虽然不疼了,可是疤痕还在,一直在。”
到最后,我还是没有告诉慕城,慕远风的事情。
我出来后,金慕渊就倚在门边看着我。
他身高腿长,脸又好看,活像个t台男模。
我刚出来就被他霸道而温柔的箍在怀里,近距离看着他薄唇一开一合,轻声问我,“什么伤口?”
如果他没有问出这句话,我想,我是要被他惊艳一把的。
他专心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眸子里的光亮得惊人。
特别是现在。
他的眉骨微微凸着,两条眉峰皱在一起时,一双眼睛就不自觉眯了起来。
这样专注的金慕渊,俊帅得让人发疯。
我指了指脸,“脸上,嗯,留疤了。”
有时候。
我真的希望,金慕渊能像慕城那样,听懂我的话。
当我说不介意的时候,知道我是介意。
当我指着脸上莫须有的伤口胡诌八扯时,轻而易举的拆穿我。
可金慕渊不是慕城。
他只是用食指勾住我的下巴,把我的脸抬到他眼皮底下细细看了会,才说,“我怎么看不到。”
我不知道他是否听出我的话外音。
可我,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了。
明明该放下的过去。
再次张牙舞爪,叫嚣着。
让我翻盘。
突然地,有些乏力。
我偏头躲开他的禁锢,垂下眸子看着地板说,“回去吧。”
他却突然像是生气一般,再次捏住我的下巴,眸子沉沉地问,“叹什么气?”
我心下一愣。
我什么时候叹气了。
刚刚?
可能是我呆愣的模样取悦了他。
他一边松开我,一边问,“无意识叹气?”
我轻轻“嗯”了一声,“不知道,